的大趋势,只能等到日后真的在一起叮叮当当地过日子了,并且过得时间也足够久了,也许才会明白原先所有的傻都是千真万确的。他和她现在也是这样的傻,而且傻得很甜蜜,很自信,正是这份甜蜜和自信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和头脑。
“你姐姐家布置得挺好的,”因为想到了“家”这个温馨的词,凌菲遂徐徐地叹道,“看起来条件不错啊。”
“噢,还行吧,”桂明半是解释半是炫耀地说道,他确实很喜欢眼下这种酥酥痒痒的被女朋友好生羡慕的奇妙感觉,大有马上要深陷其中的趋势和意味,“其实主要是我姐夫家的条件不错,因为他父母给他打的底子好嘛。都说物质基础决定的上层建筑嘛,呵呵。当然了,我姐姐也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她自己搞的那个英语培训学校好像也挺挣钱的吧。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也算是强强联合吧。”
在女友面前适当地抬高自己亲人的经济和社会地位非常有助于提升自己的价值和品味,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实战经验。他无意当中就使用了这种效果十分显著的做法,只是他还没到那种为了装面子而不顾事实去刻意夸张和肆意提高某些条件的地步。不管什么时候,普通人都躲不开虚荣两个字,就像躲不开水和空气一样。
“你姐姐这个人,一看就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精,”她不失时机地恭维道,并且觉得自己的用词还是比较精道的,一定能够让他满意,其实她真是想多了,“我说的这个‘人精’是个彻头彻尾的褒义词,是说她这个人很不简单,很不一般,让人第一次见到她就会很自然地产生一种又敬又爱又喜欢的感觉。”
“噢,是吗?”他由衷地笑道,心中自是欢喜得不得了,“可能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缘故吧,所以我倒是不像你感受得那么强烈和直接,虽然我也有点认可你的说法。”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她把高帽子向他抛了一顶又一顶,“居然有这么好的一个亲姐姐。”
“谢谢夸奖,”他笑得更加灿烂了,都有点得意忘形了,虽然也觉得她嘴里的那个“亲”字有点多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体会到了一种非常特别的幸福感呢。”
“哎,你自己不也是当姐姐吗?”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茬,于是便说道,“作为你的弟弟来讲不也是很幸福的吗?”
“哎呦,我这个姐姐能和你那个姐姐相提并论吗?”她如此谦虚道,笑得也更加好看了,像一朵盛开在温暖的初春里的桃花,“你姐姐可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啊,我可比不了她啊,真的,我有自知之明。”
“哎呀,你就不要这样乱比较了好不好?”突然之间他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也很有意思,便有些发飘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和我姐,这之间有什么明确的可比性呢?反正在我心里你弟弟的姐姐才是我心中最亲最爱最喜欢的姐姐。”
她听到他这句比较出彩的恭维话不由得再次笑出声了,同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糯米银牙来,显得煞是可爱动人。这时,他们走到了一家老牌子的砂锅米线店门口,她提议就在这里解决晚饭问题,他欣然同意,尽管他一直对米线这种劳什子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飘在眼前的爱情在潜移默化中悄然地改变了他的许多日常喜好,而他却并不觉得这种改变有多么痛苦和别扭,正如送喜欢的人回家怎么都顺路一样,人只要抱定了一种坚定不移的自以为非常正确的观点的话,那么满眼看去都是可以证明这种观点的有力证据。他从难以精确描摹的精神到原本就含混不清的理智都彻底地沦陷了,而这只不过是短短半个来月之内发生的巨大变化。任何和他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出他身上的这种显著变化,唯独他自己看不到这一点,就像大家常说的灯下黑,因为他的全部智商都被她给轻松地俘虏了。他不仅成了她精神层面的农奴,而且还为能够有幸获得这种耀眼的身份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刚认识时的那种非常值得事后回味的羞涩和隔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较随意和亲密的恋爱关系,只是离传说中的辉煌如火的热恋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而这段距离随时都有可能被突然拉近,对此两人都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和憧憬,并满心期待着那种极端的美妙时刻尽快尽早地到来。
两人各要了一碗口味不同的砂锅米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本来对于他来说砂锅米线完全是一种特别恐怖的异域食物,此刻就因为和喜欢的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吃,从而使得这种奇怪的东西转瞬间就变得香甜可口且余味悠长了。
“真想不到米线这种东西原来也有它的可取之处,”他一边流着细微的汗水品尝着热气腾腾的香飘四溢的米线,一边腾出大嘴来不住地感叹道,“它并不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难以下咽,可笑我竟然曾经因为某种恐惧的心理连碰都没碰过这种可吃性非常强的东西。今天要不是你带着我来吃这玩意,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吃这个东西了。看起来今后我还要多跟着你混才行啊,不然的话就会失去很多本可以接触到的好东西,好事情,那样的话对我来讲真是就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