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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攀高枝(2 / 4)

然在第一次见面后没有明确地回绝她,那么又怎么能中间突然变卦说不愿意了呢?他开始怨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和犹豫不决了,她那可以预见的热心等待更是加重了他这种渐趋严重的自责心情。

此刻她正蹲在公园里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用一段柳树枝抽打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解闷。那段树枝一看就是别人从树上折下来扔掉的,因为它已经完全枯黄了,即使插到湖边也不会再活了。人工湖的水非常浑浊,里面全是浓稠的灰绿色的死水,激不起游人的一点兴致。她正在那里玩得兴致勃勃、自得其乐呢,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小截白白的后腰已经从上衣下边暴露了出来,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悄然到来。她只是悠闲地等待着一场美丽的相遇。

他和她打了声招呼,她才转过头来高兴地看了一眼他,然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另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大青石旁。

他们各怀心思地说了一会子话,他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真实意思告诉她了。此时他的心里很是矛盾,前几天当他想和她交往的时候脑子里考虑最多的是她的各种缺点,现在当他想和她分手的时候脑子里考虑最多的却又是她的种种优点了。

她虽然已经大致地看出来他那捉摸不定的心思了,但是只要他最终带有结论性的话还没说出口,她是不能随便猜测的,她也不愿意去猜测什么,因为她心里想的东西远比她猜测的东西要更实际和更急迫。她想,既然他同意继续和她接触,那么她就有理由相信对方是喜欢她的,男追女不容易,女追男还是很轻松的。她突然想起来一句话,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只要她能过了外貌这一关,其他的问题就不是太重要了。再说了,她之所以同意和他继续交往也并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对他一见倾心了,她也是留了一点心眼子在里面的,那就是她要通过继续交往来彻底摸清对方的底牌。她又想,她既不能轻易地错过一个好男人,也不能轻易地被一个差男人蒙蔽和欺骗,她的幸福要靠她自己来把握和掌控。主心骨这个东西她还是有不少的,至少比他的要多。

总体而言,在这场主要涉及青年男女感情的初步试探、角逐和交锋当中,他的表现还是相当幼稚和单纯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意气用事,有些过于想当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受此前白郡关于徐荣的那番话的影响太深了,他实际上是戴着厚厚的有色眼镜看待虚荣的。而徐荣的表现则可以说完全符合正常的人际交往规则,她既不任性盲目地随意拒绝,也不固执偏激地全盘接受,她是个经受过熊熊的爱情之火深度锤炼和锻造的女人,因而会在各方面表现得比他更强一些,更胜一筹,更富有人情味和艺术性。

“你今天晚上还回你叔叔家去吗?”他这话问得显然有些多余,这根本就不是他该操的心。

“对啊,我平时就住在那里,我叔叔家里的事太多,我算是给他家帮个忙吧,平时就是干点闲情的活,也不是太累,太忙。”她稍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夕阳的照耀下很是诱人。

看得出来她的笑很是勉强,因为她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明显属于日常事务性的小问题,一个她认为比较庸俗的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她非常不愿意别人提起除了她本身之外的任何事情。她以为自己哪怕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早已被建筑市场淘汰的粘土砖,而不是一粒光彩照人的天然钻石,那也不需要任何外在的东西来装饰自己,抬高自己。她超级喜欢这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不知道的是,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她不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另外在起居上也确实有点不方便,农村的情况嘛,也就是那样吧,她以为他应该能理解这些事情,因为他家也是农村的。而事实上他对于她这种在北沟乡上班而跑到县城叔叔家里住的情况还真是有点不能理解,他毫无道理地觉得这样不好,尽管不好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此刻他还不具备那种能够完全彻底地进行换位思考的能力,遇事还是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今晚你还是照常回老家去?”她问,似乎在反击。

“是啊,我还能上哪去呢?”他无奈地笑道,觉得她的话就像写对联一样都是有来回点的,“虽然单位里也有宿舍,不过当时我没要,我老觉得单位离家也不是太远,每天回家也没什么问题。你一个女孩子都能每天来回跑,我一个男的就更没问题了。”

他这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了,他觉得自己撒谎了。真实的情况不是单位有宿舍他没要,而是他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要宿舍的事。如果在她跟前完全照实说,这无疑显得他非常弱智和愚钝,特别是和一块考进来的同事李宪统的世故和老练相比。更让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是,在知道宪统向单位要了宿舍之后他却又碍于面子而不愿意也像宪统那样去问单位要宿舍,理由居然是“既然自己开始的时候没要,那后来仅仅是因为看到别人要了就跑去要,这也显得太庸俗不堪了”。他恨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有需求却不愿意去提要求,不愿意麻烦别人或者麻烦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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