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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猴子张道全(2 / 6)

当家人还是觉得众怒难犯,不能得罪了林家的人,于是就犟捏着鼻子当着大队领导和林家人的面,保证管住自己的好儿子。

张道全在感觉父亲太过窝囊和无能的同时,也深深地以为整个林姓家族太欺负人了。说一千道一万,大伙不就是嫌他张道全长得没个人样子吗?他感到悲愤不已、痛苦不堪,不停地怨这个恨那个,思来想去之后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干脆带林秀衣远走他乡,私奔。在那个特别年代的山区农村,私奔无疑是一个很悲壮惨烈的事情。好在他不是领着人家的媳妇跑,那可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赦的极其下作勾当,会被十里八乡的人永远唾弃和鄙视的,而是领着同村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跑,他和她的情况基本上是属于未婚青年男女勇敢地冲破守旧家族的无理阻挠,奔向自由美好爱情的例子,从法律上来讲还是有很强正当性的。

一个寒风呼啸、昏天暗地的夜晚,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夜空悲怆得如同历史的英雄人物英勇献身时的样子,狗胆包天的张道全约好鬼迷心窍的林秀衣,巧妙地避开林家人的殊死防范偷偷地跑了,来了个人间大蒸发,没留下只言片语,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天刚麻麻亮的时候,林家的人发觉林秀衣这个死妮子不见了,立马就疯圈了,如同马蜂窝炸了营一样,一股脑地都赶到老张家,结果发现张道全也不见了,就做实了私奔这件事。当时的他们杀气腾腾、势不可挡,抓住张世中的烂领子就是不丢,一定要问个子丑寅卯出来。

张世中当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是无颜面对找上门来的林家人,尽管他其实用不着来承担这场来势汹汹的责难。他是无辜的,也是无助的,他简直毫无办法面对眼前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小三孩这个死鬼是什么时候走的,因此他只能不停地给林家的人赔不是,道歉。面对林家人的怒发冲冠和不依不饶,那种恨不能把人给吃了的可怕架势,老汉被逼无奈,只能自打耳光来平息对方的愤怒。更让老汉难以言表的是,张道全这个小贼羔子半夜临走的时候,居然还敢在家门口放了一小挂鞭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门口雪地上那片凌乱的鞭炮碎屑无疑更加刺激了林家的人,可想而知那场兴师问罪的暴风骤雨是何等的猛烈了。老槐木大桌子上圆形的小闹钟被无情地摔在了屋地上,表盘上那只可爱的天蓝色的小鸟不动了,所幸当时不是水泥地,那个传家宝并未摔到不能修理的地步,只是玻璃罩子碎得太厉害了;大桌子上边暗红色竹条上的老古董,一个土陶的存钱罐也被打破了,里面的硬币和毛票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有不少被看热闹的小孩给偷偷拾去了;堂屋门其中的一扇也被人撞得喝醉了一般歪在门框里睡着了,从那以后也就彻底残废了;堂屋门口东边青石头垒起来的花池子里养的几棵光秃秃的月季花,也被几个男人恶狠狠地踩倒了,那帮来找事的人居然没被扎疼,可见他们的讨伐行动是多么用心,如同武王伐纣般正义凛然,好像被三猴子拐走的林秀衣是他们自己的媳妇一般。

众人兴师问罪无非是为了泄愤,说破天了也不能把张老头怎么样,他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肆意地闹腾一番之后也就各自散去了,随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毕竟打架既不能当日子过,也不能当钱花。从那以后,张世中这个像骆驼一样骨架高大但瘦骨嶙峋的老头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不问世事了,就只知道低头走路和埋头干活,园里地里从来不肯闲着。除了家里的农活之外他还干着村里的建筑队,只有在外村干活的时候他的心情才能稍微好一点,如果是在本村干活的话,他真是做贼一般根本就抬不起头来。他这一辈子的好名声都毁在那个三强人砍的手里了。

张道全的娘只剩下一只好眼了,这只好眼也时常暗自流泪,小四孩已然牺牲在遥远的战场上了,小三孩又神鬼支使地闹了这么一出好戏,她的心都被掏空了,也就是麻木地活着罢了。她经历的苦难实在太多了,活着并不比死了强多少,或者她已经忘记了去死。这个小脚老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罢了,甚至连个标记都算不上,她无声无息地干着些烧火做饭、打狗撵鸡的零碎家务,也许还不如冬天电线上站着的一只老麻雀引人注意,甚至不如地洞里的一只老鼠过得有滋味有盼头。

常言道,黄鼠狼子拉鸡,从来都是净捡病秧子先拽。又听闻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神出鬼没的张道全领着北樱村第一号美人,水仙花般的林秀衣私奔的闹剧还没上演多长时间呢,又有一个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打在了老张家院子的上空,轰得这家人完全懵圈了,他家老大张道文下煤井碰上瓦斯爆炸,转眼间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张道文初中毕业后在家里干了两三年的农活,等到了19岁的时候就应征入伍当兵去了。他在本省文街市当了6年的步兵后就转业到了地方,在1970年进了鹿墟矿务局下属的国有煤矿黄泥庄煤矿综采一区当了一名矿工,后来又干到了班长、副区长。他这个人历来老实本分、忠厚耿直,具有干一行爱一行的老黄牛精神,同时又不乏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的性格脾气,是一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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