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学着他想象中的那种教科书式的宽容大度的样子大声地说道,“本来嘛,大家都知道的,鉴于我这种特殊的身份,是不大适合出席今天这种喜庆场合的,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过来一趟,因为不管怎么说,桂芹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同时我对周政哥哥也是充满敬意的,而且我们平时关系也不错,如果我硬要不来的话,也显得我太没水平和度量了……” 虽然众人听着他这番貌似中规中矩,实则奇奇怪怪的话都感到有些很不自在,很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他在这种场合能这样说和这样做,总比使性子大闹一场要好上一万倍,于是也就不再介意他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阴阳难定的语气、忽高忽低的语调、难以琢磨的表情和不可预测的内容了。 一个胸无点墨、毫无特色、庸俗可憎的草包官二代,能当众讲出或者背出这么一番电影对白式的话语来,本身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奇迹了,大家怎么能再奢望他把这种表演进行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呢? 一个回回都考100分的孩子若是偶尔一回考了90分,当然不如一个回回都考50分的孩子偶尔考了一回60分那样让人感动欣慰和高兴。 所以,对于世林这位不速之客而言,大家也是抱着这种心态来看待的。猪能说人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别人还能要它怎样? 当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能否认,其实今天他还是不来的好,但是既然他已经硬生生地来了,那么以他刚才的那番表现来看,他这个人总起来看还是可以的。 基于这种非常朴实的心理,包括周政和桂芹在内,大家很快就对他不再持有怀疑、惊愕和排斥的态度了,而是开始用大家都能接受的那种台面上的方式来和他谈笑起来了。 “今天只要他不找事,”众人一边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地把他往某张桌子的主宾位置上让,一边如此这般地想着,“那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那就算他积德行善了。” “当然,一会肯定不能让他多喝酒,否则的话弄不好会前功尽弃,再惹出什么大事来的……” 既然来的客人都能这样考虑,周政和桂芹当然也能这样考虑,所以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心要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招待好徐世林这位特殊的客人,说什么也得让他满意,让他尽兴,让他好好地来,好好地走。 于是乎,这一大间装修典雅精致的房间里便在宾主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在外人看起来十分温馨、高雅和融洽的气氛里,这种人为刻意营造出来的特殊气氛进而又使大家那种普遍想好的心理得到了进一步的发酵和扩展,遂使得原本很假的东西慢慢就变得和真的一样了。 灯光是最柔和温热的,菜品是最香酥可口的,餐具是最干净卫生的,音乐是最轻柔欢快的,服务员是最甜美可爱的,墙壁上尺幅巨大的《报春图》是最接近于原作的,来宾们都是文明高雅的,虚情假意也是真的虚情假意,毫无做作的成分,一切的一切都是超乎想象的圆满…… 待客人们几乎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万众瞩目的略带酒意的世林不动声色地找个机会把周政拉到了一边,笑眯眯地交给了他一个灰黄色的牛皮纸大信封,然后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就潇洒地离开了菜馆,就像他潇洒地来一样,举手投足间就将潇洒的派头演绎到了极点,给这个接近灰色的世界留下一抹靓丽的精彩。 周政起初以为信封里面装的礼金,所以还十分不好意思地和世林客气了一番,并且还暗自纳闷这家伙怎么不用红包包着礼金,而是用公家的牛皮纸信封包着。 等对方走后,他才非常意外地感觉到信封里装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礼金,因为仅凭手感他就能判断出里面明显是一个硬硬的圆圆的薄薄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就不好猜测了。 他瞅准机会迅速地躲开桂芹等人,悄悄地找了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点的地方,把信封里的东西悄悄地掏了出来,结果发现信封里装的竟然是一张亮闪闪的光盘。 凭着特有的职业敏感和对姓徐的那种人某种天然的警惕性,他很强烈地预感到光盘里面的内容绝对非同寻常,一定事关重大,他绝对不可等闲对待。 他很本能地阴沉着脸,心情十分沉重和不安地把那个装有光盘的中号牛皮纸信封装到自己上衣的内兜里,随即又转脸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全部奇怪举动,遂就稍微放心了一下。 一直到整个婚宴完全结束,他都没在桂芹和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因为他猜测光盘里的内容十有七八和他的新任老婆桂芹有莫大的关系。 他的猜测当然是对的,因为当他终于有机会在办公室里单独查看那张光盘里面的内容时,他身上所有能被动用的感觉器官直接就被震惊到极点了。 光盘里并没有别的内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