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的云……” “天地间照例隐藏着无尽的其实完全可以被人感知的美好,”他将已然被冻住了的想象力又延伸了一下,“只是它不愿意轻易地都表露出来罢了,正如眼前这些不同寻常的动人景象,既能温情似水地实实在在地脱光衣服给人看,又能冷若冰霜地毫不留情地穿着厚重的衣服往前跑去,任谁也抓不住它那冰凉而又温热的变幻莫测而又一成不变的手指,或者是落在后边的一双双毛茸茸的脚丫子,或者是那条蛊惑人心的长满黑色绒毛的漂亮无比的长尾巴,哪怕开挂了也不行……” “冬夜,温柔地飘雪的冬夜,像是什么样的女人呢?”桂卿随即又想道,三句话不离老本行的意味颇为浓厚和醇烈,脑袋被徐徐袭来的冷风刺激得有点过度运转了,他却以为自己是天赋异禀,有强于别人许多的思维能力,“必须得像个风情万种的极为低调的女人,而且是漂亮至极而又柔情似水的女人才行。” “如果她愿意屈尊俯就嫁给我,那么我们会不会过好这充满别样焰火的漫长一生呢?” “她会像《聊斋志异》里的聪明调皮的狐仙一样,天一亮就转身消失吗?” “哦,索性娶了这个默默降临的冬夜吧,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变心的,正如她永远都不会对谁上心一样。” “哦,仿佛有一个动人的低低的声音在劝说,娶了冬夜吧,她应该永远都不会走远的,正如她永远都不会走近一样。” “哦,娶了冬夜吧,一旦动心娶了她,哪个男人都不会后悔,哪个男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饱受爱情的无情折磨,哪个男人都能长生不老,并和其生死相依的……” “我可以在冰面上像个有经验的老渔民一样使劲砸一个窟窿,”越往后,他想象的事情就越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了,用“天马行空”这四个字来形容那是再贴切不过的了,只可惜他脑子中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全自动运行的,并没有他个人半点功劳,所以好也罢歹也罢,都和他本人没甚关系,“可以搬个马扎子蹲在那个不停地冒着白气的窟窿边,用一根细细的青青的长长的没有砍掉尖梢的竹竿来钓鱼。” “如果能钓上来一条叫人感觉诧异的美人鱼也没关系,那是老天对独钓者最高贵最适宜的奖励。美人鱼当然会有美丽的脸庞和迷人的身段,只是两条腿是长在一起的,因为好事不能全占了。” “钓鱼的时候,最好能在怀里抱着一大块混合了豆子、花生、高粱、小豆的麦子煎饼,煎饼里面再卷上满满的辣乎乎的黄黄的酱豆子,那就比较完美了,简直赛过活神仙了……” “在吃饱穿暖之后,人生还需要些什么不是太必要的东西呢?”现在他的所思所想已经和眼前的各种景色关联性不大了,他似乎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俨然一副超凡脱俗、大彻大悟的样子,“就是卷酱豆子的煎饼,就是在冰面上钓鱼,或者索性什么也不干,就在水库边闲闲地溜达来溜达去,像个快要痊愈的神经病一样。” “当然,一个可爱的善良的涉世不深的女朋友还是不可或缺的,就像吃菜不能没有盐或者吃盐不能没有菜一样。” “这女朋友就像水底下用肉眼看不见的鱼,吃了一条就少了一条,尽管还会再生出许多嫩嫩的小鱼,但是原来的那条毕竟被吃掉了,毕竟不能再复生了……” “鱼卵虽然可能会有很多,很多,”他虽然想得越来越离谱了,信马由缰的舒服感觉不断涌上心头,不过这倒也符合他一贯散漫无为和顺其自然的性格特征,因此他完全沉浸在愉快的遐想当中而不能自拔,哪怕此时山崩地裂、星辰坠落他也会无动于衷的,“不过既然天气这么寒冷,冻得人心都不再热乎了,再多的鱼卵恐怕也都冻死了。” “女朋友想来也应该是一样的,冬天是不会有卵的,是会无情地被冻住的,因而也应该是不怎么有热情和有活力的。” “不知道有没有人是例外,也不知道例外的人里面有没有寻柳,那个叫人迷惑不已的她,冰冷冰冷的感觉,好奇怪啊,三层新套的被子估计也暖不热一具没有正常体温的身体……” “什么样的鱼比较好吃呢?”因为食与色历来都是休戚相关、扯扯不断的,所以他进而想到吃的东西也就不足为怪了,虽然此刻他的腹中并不缺少食物,“是本地鱼还是进口鱼?” “这个恐怕不好判断。” “不过,肉嫩、刺少、干净的鱼总是受欢迎的。食肉的黑鱼真是太恶心人了,我打小不喜欢吃这玩意,它从来都是靠着吃别的鱼活着的,这种天生的垃圾、寄生虫、虐待者是没有灵魂的东西,是该被诅咒的。鲫鱼的味道倒是鲜美无比,只可惜小刺太多,不易下口,另外的缺点就是个头很不均匀,大的大,小的小,不成体统。” “鲤鱼看起来还不错,可以清蒸,可以红烧,还可以用其他不同的方式被优雅地吃掉,如果是野生的那就更好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