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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1 / 3)

深夜,狂风大作,树叶被刮地散落一地,看不见的乌云渐渐遮挡住所有星月,有雨丝夹杂在大风里。

只睡着一人的寝室里,少女紧皱着眉头。

梦中是惺热的午后,还是那个纷杂的房间,小女孩睡在小小的隔间里。

有粗粝的手在抚摸着夏日背心所裸露出来的皮肤,浓重的烟草气味和不知名的刺鼻腥气钻进女孩的鼻腔。

忽然,沉重的身体压住心口,她感觉快喘不过气,耳边好像有稚嫩的声音在哭着呼救,她却怎么都无法挣脱笼罩着她的巨影。

霹雳的闪电随着雷鸣炸响了夜空。

惊醒沉睡中的女孩。

还沉浸在噩梦中却又被雷声惊吓到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顺着她的躯体敲打着耳膜,一声又一声。

掀开蚊帐,只关着纱窗的窗户在闪电的照射下,才发现已经积起了一些水洼。

慌乱地穿上拖鞋,手颤抖着拉上玻璃窗,合上窗帘,却又是一声雷鸣。

“轰——”

身体又被吓得一抖,一瞬间好像她的双手又被那人拉住,扯着她靠近边缘,狂风里好像掺杂着她的吼叫。

一道闪电透过窗帘照亮郑诗惨白的脸。

她捂住耳朵,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跑回床上,紧紧地封住蚊帐,努力地将自己藏进那小小的被子里,再戴上耳机来试图逃避那轰隆不断的雷声,忘掉脑海中那双抓不住的手。

狂风,暴雨,雷鸣持续了快两小时,雨势才渐渐转小。

天边刚刚升起朝霞,时间还未转到七点。

郑诗拿着食堂打包的包子和豆浆,一边努力解决着食物,一边微闭着眼赶路。

高中统一七点准时上早自习,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在到达高三所在的教学楼的时候她扔掉还剩一半的早点,抄近路从这边的教学楼上去,打算通过两座楼之间的连梯直接到达教室。

虽然这边高三的学生都已经基本进入教室自习准备早读,但她还是闷着头走,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走廊上留着斑驳的雨水脚印,昭示着昨晚的大雨已经侵占了这部分领地。

两个同样赶着上早自习的高三女生看到她,都心照不宣地躲开。

双方都贴着墙走。

陈树阳从书包里拿书出来,一转身就看到郑诗低着头飞快地从窗外走过。

他还在为郑诗的突然出现和剪短的头发感到诧异,刚刚的两个女生就走进教室,嘴上还在吐槽:“她不从他们那边楼上,走我们这边干嘛,大早上的真晦气。”

“就是,看她那张脸惨白地跟昨晚一夜没睡一样,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那种人能干嘛,总不会通宵学习吧哈哈哈哈。”

“说不定真是学习呢,只是学啥就不知道咯。”

“反正不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说完两人窸窸窣窣地低声笑着。

陈树阳皱着眉看她俩从他旁边走过,不知名的恶意却令他感觉厌烦。

又想到刚刚郑诗确实脸色不太好。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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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六点五十八分进教室,郑诗连忙看她的座位。

还好,昨晚是她打扫的卫生,窗户都被她关好了的,当然不会有雨飘进来。

她轻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放下沉甸甸的书包。

这周一三五是语文的早读,二四是英语的。

和其他同学堆的满满当当的桌面不一样,她一般什么都不留,所有文具和课本作业都会带回寝室,每天只带要用的来上课。

这是她来到这上学后的半个学期里,学到的第一课,哪怕现在她的作业也还是会时不时“消失”。

她把语文课本放在光秃秃的桌子上,遮盖住上面斑驳的刻字,翻开到昨天刚讲完的课文,忽略那几道如影随形的目光。

其他同学已经在整齐地朗读课文,她藏在其中,小声地读着:

雨巷——戴望舒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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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课后是一个大课间,全校师生前往操场做早操。

郑诗随着人流涌动,纤瘦的身体被挟裹着往前。

有男生扶了她一下,她点头致谢。

男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刚想再问句话就被旁边的同学拉走,窃窃私语几句,再看向她的眼神便带着复杂。

郑诗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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