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潜慢慢推开天台的门,迎面扑来一阵风雪,很大的雪花。这鬼天气。他顿了顿,耸了下肩膀,走进风雪中,天台上一抹黑色就飘进了眼帘。岳星潜心头一跳,脚步也随之放慢,生怕一点声响就打扰这份静谧的,有些许梦幻的美。
常异姝手搭在围栏上,长腿散漫地撑着,风吹着她长长的微卷的发,雪花飘摇,落在黑色的羽绒服上,对比鲜明。最美的,是那双带着忧郁的眼睛,圆润润的,带着水汽,眼波流转间,时光似乎都在她眼前慢下了脚步。
岳星潜停在一个绝美的的角度,目光直直地地望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出现常异姝刚来公司的那个夏天。也是在天台上,傍晚时分,夕阳红涂了满天红色,连带着女孩儿的脸上也染了一层天然的胭脂。
微风拂过她的长发,送来了她略带忧郁的眼神。就是那抹忧郁,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的心头,一点点由酥麻的痒变成了入骨的相思与缠绵。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应该相遇的。
一阵寒风吹来,常异姝瑟缩了下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头本能地往后一瞥,就这样看到了站立在风雪中的男人。岳星潜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个子很高,身躯健壮,没来由让人感到安稳和踏实。
岳星潜看了她一眼,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他脸上表情很淡,常异姝很放松,没有躲,也不想说什么,就这样让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贴得很近。
两个人对视着,彼此目光里没有任何内容,却停滞了很久。最后,是岳星潜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像风雪中回家的开门声。
“冷吗?”
“还好。”
岳星潜又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而是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一阵烟草混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包裹住了她的全世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岳星潜正在细心地替她整理着衣领,莫名有些窘迫,“我,我自己来······”然而,却不小心握住了男人的手。
身体瞬间僵硬,不能动了。
男人轻笑一声,反握住她的手,“你手冷啊?想让我帮你暖暖?”
常异姝脸蓦地红了,抽回了手,硬着头皮反驳道:“你的手比我还冷呢。”
岳星潜又笑了一声:“那走吧?找个暖和的地方。”
常异姝疑惑地抬起头:“去哪儿?”
岳星潜微微仰头,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慢慢低下头,眉目弯弯地看着她,声音爽朗道:“我也不知道,先走再说。”
车子开出公司大门后,常异姝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手机,“啊,现在还不到下班的点儿。”
岳星潜唇角勾了勾:“你还在意这个?看来,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常异姝听出岳星潜话里的揶揄,双手抓着衣服搓了搓,小声嗫嚅道:“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嘛。”
岳星潜哼笑了一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打了一圈儿,车子一拐朝公司西边儿驶去。
常异姝有些讶异,因为这条路既不是回她的家的也不是回县城的,“我们去哪儿?”
岳星潜懒懒地挑了下眉:“都说了,不知道啊。”
常异姝小声地确认道:“漫无目的吗?”
岳星潜转头对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常异姝抿了抿唇,看着车窗外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黑蓝色,雪花在天空中疯狂地飞扬着,像在开一场舞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安稳地靠在座位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啊,既然找不到方向,那就漫无目的吧,也不失为一种奢侈的自由。
岳星潜开车上了国道,看方向,应该是去齐市。常异姝不由得问了一句:“去齐市?”
岳星潜点了点头:“嗯,那里的烧烤挺出名。再来一瓶小啤酒,人生没有过不去的事儿。”
常异姝笑了笑:“我可不喝酒。”
岳星潜嗯了一声:“肥宅快乐水也行。”
“哈哈,你还知道肥宅快乐水啊?”
岳星潜假装不满地瞪了常异姝一眼:“你什么意思?嫌我老古董啊?我只比你大五岁。”
常异姝皱了皱眉,无奈地叹气道:“只?大叔,五岁哎!一岁一代沟好嘛?”
岳星潜压着嘴角,瞥了常异姝一眼:“那你还上我的车?”
常异姝无话可说,转头望向车窗外,岳星潜舒畅地呼了一口气,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圈儿,“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你一点儿都不嫌弃我啊?”
常异姝撅着嘴,哼了一声:“我哪敢嫌弃您啊。”
齐市和常县所属的平市是邻市,常县就紧挨着齐市,压在分界线上,路程六十多公里,倒也不算远。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就行驶在了齐市市区的主干道上。
齐市产业众多,经济实力雄厚,比平市要繁华得多。尽管来过几次,但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