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去哪找你去。” 姜二苗喊了声娘，说没啥，“我模样又不俊，没事。” “拐子谁看你俊不俊，能干活能生娃娃就成了。”姜母说了声，又说：“没事就好，灶里给你留了馍，快去吃。” 姜二苗抓了下背篓，想了下，最终还是没跟娘交代实话——他爹老实头，对家里是不藏私，他娘也是一般，任劳任怨;。 上次卖野果子;十文，就是给侄子抓药，他娘拿着都战战兢兢，烫手一样，怕被奶发现了。 那神色，他都能看出不对劲，更别提阿奶了。 不过十文钱顶个啥，连着家里四十文，买一些寻常草药，豆豆还时不时;咳—— “我嫂子呢？”姜二苗问。 姜母说：“去河边洗衣裳去了，你别管你嫂子了，赶紧吃饭，你跑出去大半天，你奶一会得生气。” “气啥，我又不是去玩;，还打了猪草回来。”姜二苗小声咕哝，其实他也是怕阿奶，要是说这话让爹听见了，得打他。 可姜二苗心里不满越来越多了。 “我先去把猪草卸了。”姜二苗背着猪草去了后头，寻机会先把钱袋子翻出来，藏在了自己炕头枕头里。 他和三花睡一个屋。 三花没在，估摸看豆豆去了。 大人干活，娃娃看小娃娃，在村里很正常;事情。 姜二苗把猪草拌了，喂了猪，鸡舍收拾了，还碰见了他阿奶，阿奶看活都干完了，才没骂他，只说以后不许乱跑了。 “谁家哥儿野;往山上跑，镇上跑，老大家也不知道管管，以后怎么寻婆家。”姜老太越说声越大。 姜二苗学着他爹样，低头不吭气一脸老实挨着骂。姜老太骂了几句，“……真是跟老大一个样，打都打不出个屁。”然后走了。 一直到傍晚，下田;人回来了。姜母下午和三个弟媳在灶屋做饭，因为家里人多，吃;也多，姜老太每次开锁拿东西都要骂，说是讨债鬼来;，吃;这么多。 那男人干苦力活，不吃饱没法子啊。 可没人敢说。 儿媳妇儿们当没听见。姜老太骂骂咧咧，指挥，打饭;时候谁碗里干一些，谁碗里稀一些，都是姜老太说;算。 不干活不下力气;人少吃些，干轻省活小孩娃娃吃那么稠干啥？姜老太盯着下勺子，装好了饭，豁了口;碗端到院子桌子上去。 娃娃女人一桌，干活;男人一桌，这桌上东西实在稠一些。 姜老太说：“饥荒闹灾;时候过;啥日子，那时候我还啃树皮，现在吃;够享福了，就是稀一些有啥……” 姜二苗抱着碗蹲着吃，跟寻常没什么两样，就是问了下嫂子豆豆咋样，他嫂子小声说今天咳得不多了。 “吃饭吧，多喂喂豆豆饭吃，吃壮了就好了。”姜母小声说。 姜大嫂喂儿子稀粥，只是喂;急了还是咋，豆豆哇;一声吐了不说，是咳得不成。惊动了另一桌，姜老太骂骂咧咧过来，说：“给娃娃喂个饭都不会。” “阿奶，豆豆还没好利索。” “啥没好利索，谁家娃娃不咳两声，就是吃饭呛住了，拍拍就好了。”姜老太巴掌拍豆豆背。 姜大嫂看;心疼，说她来就好。 豆豆哭;撕心裂肺，还带着咳，姜母害怕，在旁嗫嚅说：“娘，我咋听着豆豆咳得厉害，别伤了里头，要不给娃娃看看？” “不是前些天才看过吃了药，天天看、看，有多少钱看病;？我早早说了，天还没热起来，就你们给豆豆穿;少，冻坏了，现在又问我要钱，有多少钱给瞧病;……”姜老太指着大房一家说了一顿，最后还是给了银钱。 “老大家一会过来，给你五十文，给豆豆抓点药看看。” “一天天;，就是你们大房花;多，又是这又是那;。” …… 姜老大脑袋埋得低，觉得娘说得对，可娃娃病了也不能不看，羞愧;接了钱，想着地里庄稼出来，他多干干，多出出力。 夜里，西侧院屋。 姜老大把钱全给大儿子，说再给豆豆抓药喝。姜大壮接了钱，眉头紧皱，“爹，之前豆豆喝;药，我看就没啥用，这不是还咳着，再继续喝没用了，不是白费钱。” “不然再问问阿奶，我想带豆豆去镇上看郎中。” 姜老大一听儿子说‘问阿奶’就瑟缩害怕，娘都给了五十文了，还要;话——半晌不知道说啥，憋了半天说了句‘先给豆豆喂药看看吧’。 “唉。”姜大壮满脸;苦，不说了。 姜老大姜母也难受，姜母不住求老天爷开开眼，让豆豆好起来。两口子出去了。姜大壮闷头不说话，炕上姜大嫂抱着豆豆一脸麻木，哭又啥用啊。 “要不，我回娘家借一些。”姜大嫂咬咬牙说。 姜大壮：“先前不是没借过。” 小夫妻俩沉默了，先前借了钱，没给，姜大嫂娘家日子过得还不如姜家。当初寻亲，媒婆说姜家村里大户，日子殷实，那确实是，家大田多，可姜大嫂没想到日子咋过成了这样。 是不愁吃喝，要是豆豆没生病前，这日子也没啥，就是干活，家里活在哪里干不是干;，没啥辛苦;。 可如今才知道难。 怀里豆豆睡;不踏实，牵动;咳了两声，小身板呼吸都弱。姜大嫂害怕，紧紧抱着声声;哄，泪跟断了线;珠子一样掉。 苦闷绝望;气氛中，门外姜二苗;声，问大哥大嫂睡了没。 姜大壮抹了把脸，不让弟弟瞧见他哭过，开了门说没睡。姜二苗先把门关了，没啥别;话，从怀里把打补丁;钱袋子掏出来，递过去说：“一共七十九文，加上咱奶给;五十文，你们拿去镇上给豆豆看病。” “咋——你、你咋就这么多钱？哪来;？”姜大壮惊;结巴了。 炕上姜大嫂也抱着豆豆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