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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4)

“公主…公主醒醒……”

姜宁玉猛然睁眼,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侧。

芸娘忙起身为她擦拭冷汗,柔声问:“公主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吓成这样?”

惊魂未定的姜宁玉扭头看见熟悉的面容,诧异出声:“芸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刺死容妃前将身边亲近的婢女内侍都送出宫安置了,难不成谢羡竟丧心病狂到毒死她还不解恨,还把与她亲近的人都找不来弄死,好叫她们地下相聚?

“公主是睡糊涂了?”芸娘满眼疼爱地将她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姣蓝这几日染了风寒,晚上都是奴婢为公主守夜的。”

姜宁玉眼睛一眨不眨,呆呆地望着她。

“公主喝口水压压惊。”芸娘说着站起身,朝桌边倒水去。

姜宁玉借着昏暗的灯火,打量起四周的布置,不似她幽居两年的公主府的破败,也不似谢府的清雅,反而华丽而精致,随手一个摆件都价值连城,连床边的轻纱帷帐都是贵逾黄金的香云纱。

这是她在宫中的住处,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芸娘走回来,轻抚在她的后背上喂她喝水。

凉水入胃,姜宁玉才觉出了些真实感,转而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柜上,小柜上放着一个瓷白莹润的玉壶春瓶。

“把那个瓷瓶拿过来。”姜宁玉声音微哑。

芸娘虽不解,却还是应声拿了过来。

那玉壶春瓶是她的表哥送她的生辰礼物,沈仪竹来她宫中时看上,向她讨要,姜宁玉因为是旁人相赠没有允她,但当天就被沈仪竹“不慎”摔碎了。

可现下本该摔碎的瓷瓶却完好无损地在她手中,姜宁玉一时心神激荡,问:“芸娘,今年是哪一年?”

“今年是元熙十四年呀,公主这一觉当真是睡傻了。”芸娘轻笑着抚她的脸。

“元熙十四年?”姜宁玉喃喃道:“现在是元熙十四年吗?”

她不是在做梦了吧。

姜宁玉将瓷瓶扔到一旁,猛然扑过去抱住芸娘,声音染上了哭腔:“我没有被毒死吗?我舅舅他还好吗?”

“公主说什么胡话,您当然还活着,谁敢给您下毒?”芸娘发觉她情绪不佳,哄小孩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顿了顿,柔声安抚:“周将军当然也好,现下并无战事,周大将军自然是平安无虞的。”

她的舅舅还活着,没有背上叛国罪名,也没有满门覆灭。

姜宁玉紧紧抱住芸娘,像小孩子一样在她怀中蹭了蹭,瓮声瓮气道:“太好了。”

她还活着,她可以保护她的舅舅,也可以重新过好她的人生。

姜宁玉怕自己在做梦,不敢睡下,维持着环抱芸娘的动作,芸娘也陪着她,抱着她半坐在床上,一直到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

姣蓝见姜宁玉醒来,便领着宫人进来侍候她梳洗。

“姣蓝,你好些了吗?”姜宁玉问。

“谢公主挂心,昨日便好了,奴婢怕过了病气给公主,所以今天才敢来见您。”

姣蓝生性好动,说话时神采飞扬,很有精神头。

姜宁玉正情绪沉闷,听她的话音心情便好了很多,只是没好上片刻,便听见了另一道声音。

“宁玉,姑母让我来寻你同去她那儿坐一会儿。”一身淡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望着姜宁玉,笑意亲昵。

姜宁玉冷淡地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言语。

来人正是前世那个临她出嫁前还要特地来恶心她的沈仪竹。

沈仪竹与她素来亲厚,以为她没听见,重新唤了声:“宁玉?”

“不去。”姜宁玉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地吐了两个字。

沈仪竹一愣,芸娘拿着梳子的手也僵在半空,与姣蓝面面相觑,试图从对方那里得知公主忽然冷脸的原因。

片刻,沈仪竹走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宁玉,你不是最喜欢去容妃娘娘宫中吗?”

姜宁玉心中冷笑,她现在见了容妃,保不得一时冲动杀了容妃,那她不就白白重活了一世。

“不想去了。”

沈仪竹面色僵白,她出身相府,姑母是陛下最宠幸的妃子,又与骄横跋扈的长宁公主交好,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从没有人下过她的脸面,但姜宁玉又是她得罪不起的。

尴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沈仪竹看见桌上的质地莹润的玉壶春瓶,顺手拿了起来,恢复到平时温柔亲和的样子,笑道:“这样的瓷瓶倒是少见,宁玉是从哪里寻来的?”

姜宁玉从铜镜中看见她手里拿的那个前世被她摔碎的瓷瓶,淡声道:“小心点,摔碎了赔我个一模一样的。”

沈仪竹愣了下,放下瓷瓶,状似受伤道:“宁玉,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姜宁玉颦了颦眉,反问:“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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