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公不作美,冷飕飕的寒风里夹了雨。 街道上撑起一片片暗色的伞,游转摇曳。 从窗角看去,小区是一片浸润在静默里的荷塘。 “夕......时夕,你家有没有消炎药。” 蒙蒙亮的屋内,顾郢从被窝里撑起半个身子,哑着嗓子打破平静。 疼,干,热——此刻喉咙伙连扁桃体揭竿而起,吐出来的气像是开水壶里冒的气泡。 时夕起得早,这会儿在电脑桌前转回头看向新来的室友。 “只备了感冒药和眼药水,消炎药没有,我上隔壁问问?” “唔。”顾郢努力一点头,歪倒回床里。 时夕于是扯了薄薄一件外衣披上,跨过微微有些湿冷的廊道。 敲门,随后是轻缓的脚步声渐近。 “什么事?” 顾瑾刚起床不久,眼色蒙尘,蓬松黑发乖巧而有个性地卧在头顶。 发梢还挂着洗漱后的两滴水珠,划过走道里的晨光滴落眼前。 “你姐病了。” “病了?熬夜太狠了?”顾瑾抹了把额角,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 昨晚,三人大乱斗打到一点半。 只是对别人来说算得上熬夜,对工作作息本就不规律的顾郢而言不算什么。 “还是小龙虾吃多了吧?”顾瑾打了个哈欠。 顾郢自然是吃的不少,倒也不至于吃得发烧了吧? 时夕掂量着,几斤小龙虾是否该有这等威力。 “发烧了?” 顾瑾目光低垂,眼睫轻颤,嘴唇抿起一抹思索。 昨晚还约好出来喝早茶,他才定了这么早的闹铃。 没想到始作俑者夜里就倒了。 他捂了捂脑袋,又瞥了眼外头的绵绵雨,无奈掏手机:“家里药大概是过期了,药店远,叫跑腿吧。” 时夕点头附和。 大清早的七点出头,走道里的过堂风一吹,少年起床的昏沉清醒大半。 时夕只见对面那双剔透的眼皮从屏幕前掀起一半,很快连着匀称浓密的眉又一点点沉下去。 “不会是流感吧,刚坐的飞机回来,她又不喜欢带口罩......” “咳嗽吗?”顾瑾侧头看向她身后半掩的房门。 咳嗽高热,凑一起就是当季流感的典型症状。 时夕正要答。 适时,门里传来两声虚弱的干咳。 顾瑾皱眉,不用再问顾郢的症状,反瞟了眼时夕单薄的外衣。 从侧面看去,她那丝绸质感的外衣此刻倒像是披肩,腰腹露出的针织衫轮廓将身姿勾勒精伦。 时夕虽然有健身的习惯,但骨架依旧残余着江南女子的纤薄、温婉。 冬日里,这股江南的古典清秀隐约被过堂风吹出些易碎感。 尤其能激发异性的保护欲。 便是刚被晨风吹醒的顾瑾,此刻也是心神一滞。 像是被隔空传染,他嗓子竟也有些干涩,藏不住呼之欲出的莫名殷切。 “你让她住过来,别传染给你了。” 时夕垂眸,摇头间立了立衣领。 “都一张床睡了一晚上了,也不差什么,就住我屋子里挺好。” 顾瑾:“她生病传染性很强的,每次都能把室友拉下水。” 这点,他从小深有体会。 顾郢照顾人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害人常常第一名。 时夕从他嘴里竟然听出了些许对老姐的一缕嫌弃。 更怪的是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关心。 顾瑾见她犹疑,挑眉提醒:“今天就有比赛,你没忘吧?” 她答应了给电竞社当线上教练,要是病倒多少也有困扰。 今天午后要腾出时间看他们比赛直播。 顾瑾说着,从门前挪开脚,让出一条路。 “外面冷,你先进来,我去看看她。”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老姐是不是这么不走运,刚想回穗城来个几日游就倒在了熟悉的老宅里。 这一探望,他确定下来。 这个周末顾郢不管该有什么行程,统统都要泡汤。 他这老姐虚的像张纸人,轻飘飘摊平在床里,苍白苍白的。 唯有眼角余下一尾燥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