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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

不等她问,江蘅指腹捻着一颗莹润的珠子,暗夜中也有光华流转,饶有兴致地递到她眼前,“拆了耳钩,你这珠子不会没用了吧?”

“……”

拿她的耳环撬锁?

温枕雪一张嘴,混杂的腐朽木头味和血腥气的风从大开的门内穿堂而出,呜咽呜咽,直直吹了两人一脸,她立马抿紧嘴唇,一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了。

越过影壁,庭院寂寥,树叶在空中摇摇晃晃,院墙边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江蘅站在她身前,青白弟子服下两块肩胛骨微微突起,袖间匕首悄无声息地出了鞘,温枕雪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这些小动作感知到他的戒备。

默立少顷,江蘅率先走了出去。

温枕雪屏息凝气,跟只轻巧的猫儿一样缀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倏地,江蘅步伐一停。

红雾遮天蔽日地笼盖下来,幽静庭院忽起大风,院角无人打理的怪形树木在风中伸展枝桠,不知从哪儿响起窸窸窣窣的窃笑声,一面笑一面窃窃私语。

“有客人来了……”

“好俊俏的郎君……”

“他们是一对么……”

“哐当”一声巨响!宅院大门关上,将两个冒冒失失的少年关进屠宰场。

江蘅一扬手,匕首擦着红雾的边缘掠出,没入深林,片刻后带着一道叶子细长的树枝回来。

他摘了一片贴在唇边,短促的调子像一柄划破黑暗的利刃,尖利地响起,红雾蓦地裂了一条缝隙,隐约露出真容——那竟是一块鲜红的布匹,边缘用金线滚了一圈,正中间绣着石榴团簇,像新娘子的红嫁衣。

“诶呀诶呀,耳朵痛……”

“好难听,好难听的曲子……”

“嘤嘤嘤嘤……”

项圈浮起金光咒文,江蘅不分敌我的曲调被隔绝在外。温枕雪松了口气,抬头看去,红雾中有一道朦胧的身影,时隐时现,一会儿现出哀怨凄婉的美人靥,一会儿又化作影子一掠而过。

影子速度极快,江蘅也看到了,却几次失之交臂,未能及时出手。温枕雪仰着脖子,刚才在门外看钱府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明明看得眼花缭乱,稀里糊涂,却就是知道影子在哪,不仅知道,还能预判对方下一步的位置。

“江蘅!西北方!”抓住一个有破绽的空档,温枕雪急忙出声。

江蘅慢了半拍出手,匕首飞掠而出,扑了个空,灰溜溜折回来。

江蘅回头看她,面容在阴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郁,“你怎么知道她在那?”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温枕雪老实巴交地说。

现在不是质问这个的时候,江蘅冷哼一声,往她掌心塞了个柔软的物什,“我拖住她,你去找明山玉。”

说罢,他一跃而起,稳稳地立上屋顶,红雾以呼啸之势朝他扑去,又被曲音一点点逼退,双方形僵持之态,半空中隐隐出现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

温枕雪低头一瞧,是个香囊,里面装着她的两枚白玉珠法器,一道破风声从她耳畔擦过,单薄的树叶穿过窗格,直逼西南角,是江蘅在给她指向。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寂寂夜色中,江蘅一手拈叶,一手掐诀,马尾轻轻晃动,语调森冷而讥嘲,身后是大片望不见底的黑暗,跟面前四处游走的红雾相比,真说不清哪个更像修罗鬼魅。

庭院中植物开始大批量地枯萎,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抽走养分,几个怪模怪样的歪树不消片刻便尖叫起来。

“啊!我的头发!”

“要死了要死了!”

“他在吃我,他在吃我!”

温枕雪看了两眼,感觉江蘅能应付,趁势喊了声:“江蘅加油。”然后提着裙摆,不要命般往西南角狂奔而去。

江蘅在她出声时移了一下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过会儿眉毛却忽然抽动一下,歪着头看向那曲折的九曲回廊。

素衣白裙的温枕雪正在其中狂奔,绣履提在手里,跑动间可见雪白的足袜。

跑过两条长廊,她猛地往前一扑,虚脱般抱着檐柱喘气。

江蘅露出点满意神色,收回目光。

还好,看来体弱不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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