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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1 / 2)

元晟修莹的手指在镶嵌着绿松石的刀柄上轻轻划过,唇边漾起凉薄笑意:“看来锦衣玉食的公子还不大习惯自己杀人呢。”

洛音惊恐地看着那把沾着新鲜血迹的匕首,许久,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在元晟身上:“何诗韵死了?你不是说俞景林只会让她受点伤吗?”

元晟随手将白绢覆在匕首上,淡声道:“激愤之时,哪里还顾得上分寸,王铎也该来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洛音的心砰砰跳,她只是想让俞景林重伤何诗韵,那么这位龙武卫中郎将就会因为行凶伤人被革职收监,他父亲俞廉忠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何桥一定会为女儿讨要公道,到时候何、俞两家相斗,必然会两败俱伤。

虽然何桥该死,洛音却真没想杀她女儿,现在何诗韵死了,她难免惴惴不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总觉得你告诉我的,与正在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元晟俊美的面容沉静如渊:“我没有瞒你,只是比你更清楚他们这些人的性子罢了。”

洛音浑身发凉: “所以你早就猜到俞林景会杀害何诗韵?你根本就没打算让何诗韵活着是不是?这未免也太狠了些。”

元晟不以为然:“狠么,人又不是本王杀的,只能说生死由命。”

“那王铎呢?”

“与俞林景一样,想死还是想活,关键在于他自己如何选择。”

洛音忽然有点害怕元晟,他似乎计算好一切,手不沾血便可以轻易除掉他想除去的人。

一阵寒风从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她陡然打了个寒噤,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元晟要除掉的人之一。

戌时二刻,暮鼓敲响,城门关闭。

万物寂静,一个人影急惶惶地在大街上奔行,东城兵马司巡街差役见有宵行者,立即上前责问,那人自称是天香楼伙计,酒楼出了人命,前来报案。

兵马司副指挥使陈庸经过勘查,确定死者身份是礼部尚书千金何诗韵,而凶手作案后潜逃,身份暂未查明。

陈庸不敢大意,立刻将这件案子上报给东城兵马司总指挥孔阳,孔阳一看死者是正三品官员的千金,心想绝对不能让凶手逃脱,下令陈庸务必在天亮前将凶手缉拿归案。

经过勘验,陈庸发现作案凶器被凶手带走 ,还好这日下了大雪,凶手沾着血迹的鞋印虽然只延伸到天香楼门口,可顺着鞋印找过去,发现凶手竟然在平南侯府门前消失了。

平南侯贵为二品侯爵,陈庸不敢贸然缉捕,斟酌一番后,便差人去通传请他到兵马司一趟。

与此同时,礼部尚书何桥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呼天抢地的连夜进宫面圣,将何诗韵被王铎所害之事禀奏皇帝,哭求皇帝严惩王铎,以命偿命。

李旻听说命案是发生在天香楼,立时便惊了,得知郑洛音作为天香楼东家已被带到东成兵马司审讯,而宁王元晟也因案发之时身在天香楼,同时被请到兵马司盘问,心里更是惊疑不定,一道圣谕将孔阳宣进宫,亲自过问案情。

孔阳禀明平南侯王铎的确去过天香楼,香茗阁雅间有他沾血的鞋印,但始终找不到凶器。

并且王铎也拒不承认杀害何诗韵,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而郑洛音与宁王口径一致,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倒是交代那日鲁国公世子俞景林也曾去过天香楼,小二送饭菜上去的时候,人就已经走了。

孔阳不敢为难高淄使臣,已命人将宁王送回礼宾院,而郑洛音在宁王的担保下也与宁王一同离开了兵马司。

李旻听完,脸上神色阴晴不明。

次日,一道圣旨传下,平南侯王铎立即就被下狱关押,因他拒不招认杀害何诗韵,物证也有所欠缺,此案便一直悬而未决。

直到十日后,孔阳接到狱卒禀报,平南侯突然暴毙在狱中,死因不明。

平南侯有从龙之功,一向颇得圣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兵马司大狱,倘若确是案犯也就罢了,可若当真是清白的,那孔阳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正当他心烦意乱六神无主之时,鲁国公突然到访,两人密谈一个时辰之后,孔阳心里便有了主意,王铎已死,只有将尽快将此案了解,判定他畏罪自杀,自己才能置身事外。

结案卷宗很快便报呈刑部,孔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暂时落地了。

这日雪后初霁,阿璇吵着要吃糖炒栗子,洛音便抱着他出门去买,刚出门就看见门外一人负手而立,身后一排护卫腰悬佩刀,个个神色恭肃。

几片银白的雪花被风吹起,落在他眉间,冷玉似的面容映着白雪,天边晨光也在他身后黯淡下去。

李旻踏上门前台阶,朝洛音温然一笑:“刚好路过这里,便想来瞧瞧你,不会怪我冒昧吧?”

洛音知道他是专程来的,不过她并不打算戳破,就礼节性的回以一笑:“要不你先进去坐坐喝口茶?我得出去孩子给买点东西,可能过半个时辰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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