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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主孤臣(1 / 2)

元晟颀长的身形一闪,已迅速靠近望月勒住垂落在一边的马缰,望月怒嘶一声,双蹄腾空而起横窜过来,元晟就势翻身上马,身子伏在马背伸手轻拍着望月的脖子,将手里的干草递到它嘴边。

元晟唇角微微翕动好像在同马儿说话,不大一会儿,望月竟奇异地安静下来,乖巧地低首打了个低沉而温和的响鼻,听话地嚼着元晟手里的干草。

一院子受到惊吓的下人们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元晟将马缰递给一旁的舒赫:“没事了,以后不要关着它了。”

舒赫接过缰绳,恭谨道:“是。”随即又低声解释道:“望月是小人旧主战马,许是当年见到主人不幸身亡,从此迷了心性,偶尔就会发狂,但都没有方才这般凶险竟撞开铁栏跑出来,连姑娘的话都不听了,幸而王爷出手相助,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元晟侧目淡看他一眼:“举手之劳而已。”

钟少弈目不转睛的看着望月,艳羡地道:“这马体态雄壮却步伐轻盈,头细颈高又通体玄色,应该是品种极为纯正的青河宝马,据说此马奔如闪电,勇猛非常,耐力也极强,更难得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那个死鬼太子真有眼光啊。”

元晟转目盯着他,眼睛利剑似的:“钟副将,本王发现你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钟少弈懵懵地挠了挠头皮,茫然道:“属下又说错话了吗?”

元晟冷冷横他一眼,转身向洛音走去。

洛音怔怔地望着他,仿若一尊玉刻的雕像僵立在地,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元晟眉梢微扬,缓声道: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洛音似从梦中惊醒,一双眼眸凝注于他脸上,望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望月……它为什么会听你的?”

元晟还未及说话,钟少弈便已抢过话头:“对啊!清河宝马性烈认主,生人不能近身更遑论驯服,主上却轻而易举的制服它,难不成那马和主上认识?”

元晟面色冷淡平静,心里头却真恨不得捏死这个多嘴多舌的高淄人,也不知道殷璃怎地挑了这么个絮絮叨叨的人来辅助自己,一天天的太伤脑筋了。

见他缄口不语,洛音情急之下霍然抓住他衣袖,颤声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望月会听你的?你方才对它说了什么?”

元晟低头看着她失色的脸颊,声音也情不自禁地随之低了下去:“我对它说,我是它的主人。”

洛音肺腑俱震,瞪大一双晶璨的眼睛望向他,嘴唇轻轻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元晟移开目光,轻叹一声:“你瞧,连你都会怀疑本王就是李昱,更莫说一匹马了,我对它说我是它的主人,它便信了。”

洛音漠然地垂下眼帘,手指慢慢松开他衣袖,冷声道:“请宁王以后不要假借先太子之名戏弄于我,否则,我不介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元晟歉意地欠了欠身子:“本王鲁莽了。”

洛音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忽地一拂衣袖,丹唇轻启:“管家,送客。

元晟就这么被洛音赶出了郑府,钟少弈还不识趣地抱怨:“这郑娘子脾气也着实太大了,主上,您不会真看上她了吧?她虽然长得是很美,可性子如此暴烈,哪个男人受得了哦?”

元晟冷冽的目光在他面上扫视一遍,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默默前行。

钟少弈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言语,心里头却忍不住哀嚎一声,堂堂的高淄藩王,难不成当真想不开,要给别人家孩子做后爹?

洛音想要开酒楼并非是心血来潮,舅父崔玄朗曾受太子大恩,虽说太子遭难后亦得到李旻重用,可他一直都存着替太子洗刷污名的心思,只是朝堂上同情太子的朝臣大多数都已逐迁,还剩寥寥几人为了身家性命也不得不隐忍不言,放眼朝中百官,竟无一人与崔玄朗志同道合。

洛音心想,朝臣们惧于皇权,自然不敢在人前表露内心,想要套出他们的心里话比登天还难,是敌是友,非得等他们神魂颠倒之时才能试探出来。

能令这些手握大权的男人们神魂颠倒的,无非是两样东西,一是美人,二是美酒。

青楼妓院洛音是不打算开的,毕竟要顾及云舟和阿璇的名声,那就只好从酒楼着手了。

于是洛音便风风火火的筹办酒楼,好长一段日子都忙得脚不沾地,而貌似风平浪静的西京已风云暗涌。

这天夜里,鹰扬卫大将军南宫炎散值回府,刚进房门就感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他正要拔刀,却听见一个极清峻的声音道:“南宫将军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他寻声凝目看去,见临窗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了一个人,月光透窗照来,隐约照见那人修长挺拔的身躯,他的脸隐在背光阴影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仅仅从模糊的脸部轮廓可以判断出这是个非常好看的年轻人。

他的身旁站着一名身姿笔挺的带刀随从,头戴黑纱帷帽,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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