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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故人(1 / 2)

元晟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乌黑双眸顾盼生辉:“怎么大家都这幅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一开口,声音如水溅玉落在午后清泉中,清冷中带着几分疏懒,与那人沉静清润的语声大为不同。

而他的面容虽然与那人的确有五六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宁王比那人少了三分端方秀雅,却多了几分冷绝与闲散。

李旻稍稍敛住心神,展颜一笑:“素闻宁王殿下惊才绝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宇文元哲的视线从宁王身上钝钝地划过,似无意道:“大越陛下,恕在下冒昧,这位宁王与陛下您长得如此之像,不知情的人定会误会二位是亲兄弟呢!”

所有人都是一惊,一名胆小的官员握不住酒樽,“嘭”地摔在地上,馥郁的酒香徐徐蔓延在冰冷诡异的空气中。

元晟眉扬如刃,浑不在意地轻轻一笑:“若非本王乃是家父独子,陛下又贵为大越天子,连本王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李旻目色中锋锐闪动,神色却宁定如山,微笑道:“的确很像,不过宁王殿下与另一个人长得更为相像,如此看来宁王殿下与大越真是缘分匪浅啊。”

元晟似乎很有兴致,挑眉道:“陛下说的那人是谁?与本王当真很像么?叫他出来让本王瞧瞧。”

殿内鸦雀无声,众人胆颤心惊地偷偷窥着皇帝脸色,只见他眉眼不动,语声淡漠:“一个罪人而已,已经死了。”

元晟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罢了,注定是无缘一见了。”

殿内乐舞阵阵,丽影翩跹,宴会接近尾声时,郑贵妃才姗姗来迟。

众人都以为贵妃受此大辱,一定不会出现在宴会上,谁知她竟然来了,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特别是吏部尚书崔玄朗,他是贵妃的亲舅舅,本来打定主意要在宴会上死谏阻止洛音和亲,见洛音入殿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关切地看向她。

洛音一身胭脂色织金妆花锦宫装,搭一条碎金缠枝牡丹帔帛,如墨青丝梳着凌虚髻,斜插金凤点翠步摇,数枚金钿点缀发间,清媚绝丽的脸上略施薄妆,描画得精致的黛眉下,盈盈流波淡然一转,天地所有绚丽便尽失了颜色。

宇文元哲放下手中琉璃樽,嘴角轻轻挑起,颇有兴味地看着她。

李旻紧抿着唇角,一瞬不瞬地注目在她面上,神色波折万分,皇后穆婉茹斜眸看一眼皇帝,唇边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宁王元晟脸色雪白,修长白皙的手指按着身前的紫檀白玉桌案,因为太过用力而变成了白得几乎透明的颜色,仅剩下指尖一点莹粉色。

高淄副使钟少弈见他神色有异,低声道:“主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属下给您拿药。”

元晟摇摇头,万千情绪敛没在纤密如剔羽的长睫下:“没事。”

洛音入殿后并不参拜帝后,自顾自走到崔玄朗身前,行了晚辈礼:“洛音见过舅舅。”

崔玄朗不过三十七八岁,相貌甚是英朗,连忙离席还礼,被洛音扶住。

这边见礼后,洛音才屈膝给皇帝行拜礼,随后目不斜视地在皇帝下首站定,语声冷淡:“既然陛下意欲令妾与南梁联姻,那妾自今日起便不再是大越的皇妃,还请陛下给妾另赐座,以免妾一不小心又犯了僭越之罪。”

李旻心里一阵难言的锥痛,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她还是如此清傲张扬,不肯收敛锋芒,这性子若是去了南梁,怕是活不过三日。

不过他很快就掩去眼睛里的沉痛,平静地吩咐宫人在客席给洛音设了一座,正好在宇文元哲位下。

洛音神色淡然地移步落座,目光不经意间从元晟脸上掠过,顿时神色大变,朱唇血色在刹那间褪尽,一双眼眸隐隐约约有晶莹浮动,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纤薄的身躯不停的发抖。

“你是谁?”过了好半天才平复心情,涩然的开口问他。

元晟抬手为礼,笑容清朗:“在下高淄国元晟见过郑贵妃。”

“原来是宁王殿下,当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洛音自嘲一笑,这才发现宁王与先太子样貌并不是十足相像,并且他眸中肃杀迫人,远不如太子冷静温雅,心底一时无比失望,神情却已经恢复如常。

“一副皮囊而已,贵妃过奖了。”元晟笑得云淡风轻。

洛音回以一笑,转眸看向宇文元哲,眼底暗藏讥讽:“宇文将军,贵国是没女人了么?竟令将军不顾身份求娶他人妇?”

殿上众人惊愕侧目,谁都没料到洛音竟公然贬损宇文元哲,半点不给南梁使团留颜面。

宇文元哲身材修伟,长得英俊倜傥,修养也不错,对洛音的出言无状并不介意,好脾气地笑了笑:“那些女人不过米粒之珠,哪能与日月相比,元哲对娘娘早已心生倾慕,只盼此次能得偿所愿,与娘娘共结连理、白首同心。”

洛音冷冷一哼:“你见都没见过我,倾慕之说却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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