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泽没去公司,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有心思办公的那叫圣人。
他咽不下那口气,他要找秦绵。
这里去西桥湾别墅,也就拐个弯的事情。
然而车刚驶进别墅区,他恍然记起,秦家不住这里很久了。
秦家现在住在哪里?好像是市中心一个老旧小区?
旧房子卖了,应该也快搬回西桥湾了?
盛西泽继续往里开,在秦家那栋别墅前停下。
他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但是没有秦绵去他家多。
长大了,就更是不来了。哪怕逢年过节,他去跟哥们疯玩,也不跟父母来秦绵家。
倒是秦绵那时候还时不时去他家过节,和他妈一块包饺子,吃汤圆。
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没多久之前的事。
她扎着乖乖的马尾辫,坐在那儿捏饺子皮,时不时应答他妈的话。
有一次还是放学就直接来的,校服都没换。
他出国时,秦绵还有两年才高考。
他暑假都会回来,秦绵没什么变化,说话声音不大,个子也没长多少,很乖。
他们玩的时候,偶尔也会把她喊上,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乖乖坐着,插不上话。
他妈那时候总会嘀咕,说秦绵胆子这么小,出国的话怎么办。
他也听到秦绵妈妈跟他妈说,正好让秦绵出去锻炼一下。
他妈那时候恨不得一口就卖掉儿子,“没事,西泽在那边,会看好绵绵的。”
但谁都想不到,秦绵根本不出国。
她填报了志愿。听说也被顺利录取了。
那所大学离望城有点远,听说她每次回家都是坐火车。
她问他借钱的时候,他刚回国不久,那时候小试牛刀投资的项目挣了一笔不少的钱,意气风发。
他能想到秦家的窘迫,却想不到会窘迫到连20万都拿不出来。
更想不到的是,她借这20万不是用以生活,而是为了买一条高奢裙子。
说实话,他是有点瞧不上的。
破产不可怕,可怕的是就这么浑噩度日。
可以骄纵,前提是得有资本。
她有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还是个穷大学生,连未来在哪里都不知道,却想要那些要不起的虚荣,心比天高。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借给她。
不知她会不会反省。
再后来,秦绵毕业了,凭本事进的盛氏。
一开始是在盛临天地,作为实习生表现还可以。
但是那次,为了一件什么小事,她竟然当众驳斥他。
他上任不久,哪里容得了这种顶撞和蔑视。
他一气之下将她调去溢市。
溢市的盛柏天桉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她不是满腔热血好助人吗,这不正好。
事后,他妈骂了他一顿。但是调令出来,只能作罢。
他也不是非要秦绵如何,凭着两家的关系,她低个头加上工作没出现失误,很快就可以调回望城。
但是,她一直没吭声。
他们的冷战就此展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冷战变味了。
他到溢市去,她就当他是上司般接待。
其实他应该警觉的,但他也憋着气,既然她这样,他也没必要理她。
一来二去,突然就埋下了祸患。
秦绵和秦家人一起来还债,就像平地一声雷,轰得人茫然无措。
她似乎连后路都封死了,就是要跟他掰扯得清清楚楚。
这20万如果她不提,他早就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是生气的。那时候气她不思进取,如今气她过于分明。
她怎么能这样,什么不该做的,她非要做,非要让他不舒服。
盛西泽越想越气,他打给秦绵。
她很久才接,语气冷淡:“有事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盛西泽半边身子都凉下去。他说:“有事,你不是要还我钱?我们谈谈利息。”
秦绵居然真的问:“多少?”
盛西泽怒得狠捶方向盘,他故意说:“看你诚意。”
秦绵没再吭声。
盛西泽又问:“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秦绵:“不用了,我很忙。利息你给个数,不然我就按当时到现在最高的利息算。”
盛西泽再次被激怒,“行啊,你算,你好好地算。你要记住两点,你当时能问谁借,谁又一定会借。”
秦绵沉默了几秒才说:“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盛西泽。虽然我很讨厌你。”
她突然的剖白,让盛西泽如鲠在喉。
似乎在昨晚这场“大地震”过后,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