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接头暗号后,那柜台的老头儿终于抬头正式地打量了他们几眼,然后说:“诸位请随我来。” 湛兮麻木着脸,心想:这种“廉颇背着荆轲去向蔺相如请罪”的暗号,保密性一定很好吧?而且不谈保密性不保密性的,这画面感就很强呢! 大概是他内心的吐槽太过喧嚣,连一旁的谭勇都感应到了吧,谭勇忍不住苍蝇搓搓手,尴尬地解释道:“国舅爷,那什么,小人其实是知道廉颇背着的是荆棘条的,就是那什么吧,这暗号是‘八方听雨楼’的少楼主定下的,而且他们的规矩就是对上了暗号才给接待,所以……” 湛兮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不必继续解释了。”我正在在自己的脑子里,努力地洗去那诡异的跨时空请罪画面! 老头儿领着众人往后走,进入了内院,一路跨过数座亭台楼阁,到了一个装潢充满文学艺术特色的雅间面前。 “请委托人,一人进去。”老头儿强调了“一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湛兮挑了挑眉,还没动作,田姑姑等人就差点炸了,他按住了正要发作的田姑姑,笑道:“这是个做生意的地方,他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姑姑不必担忧,天底下大概没有人会闲得发慌,老寿星去上吊的。” 话音刚落,雅间里头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那清朗的声音高声邀请道:“国舅爷说得有理,在下是商人,只图财,不涉不该伸手之事,还请国舅爷入内详谈。” ****** 最后湛兮力压众议,独自进入了雅间。 此间内部陈设错落有致,精致典雅,中有香炉,香烟袅袅,烟态可爱,经久不散。 湛兮细嗅后,清香入鼻,他下一刻便知晓此为何香。 淡然一笑后,湛兮伸手探入缭绕香烟中,指尖拨弄烟雾,烟雾随手而动,演绎成飞龙翱翔云间之状。 “国舅爷好手法!”翠竹亭亭的屏风后,传来一声惊叹,“此香乃‘翠云龙翔’,传闻善做香之里手或能演绎成云龙之奇,故有此名,可惜某无缘得其一见,却不料如今却沾了国舅爷的光,方才知晓何为‘香如其名’!” 湛兮正要刺这故弄玄虚的家伙几句,又听得他在屏风那边讨饶道:“这位少侠,你也瞧见了,我只一文弱商人,并不会武,这雅间内也并无任何机关暗器,国舅爷的安危无需担忧,可否将在下脖颈边缘的刀子挪开一些?” 他这刚说完,湛兮就笑出声了,无他,这“八方听雨楼”要故弄玄虚,非要他这“委托人”独自进入雅间,可不放心小国舅安危的、认定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人,又何止田姑姑这些明面上的人呢? 明面上的人拿湛兮没办法,可暗地里的人却敢先行进去,制住这位接待委托人的人呢。 这些人听命于永明帝,永明帝的最高命令就是保护小国舅,至于江湖势力如何,他们并不关心,必要时候他们便是杀光这座神秘的八方听雨楼,江湖中人又能怎样? 隔着屏风,湛兮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过这位八方听雨楼的接待人倒是有趣,刀架脖子上了,还有心思和湛兮谈论香道。 “既然此处无危险,你便先下去吧,让我与这位聊一聊。” 湛兮刚说完,那边就有了细微的动静,恰好的光影让湛兮模糊地看到一道细长灵活的影子从窗户跳了出去,但没有离开太远,而是直接翻身上了屋顶。 ****** 危机解除,那人便笑着招待:“小国舅请坐,敢问八方听雨楼有幸能为小国舅分忧些什么呢?” 湛兮随意地坐在了屏风前那张红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你们八方听雨楼,什么委托都能接吗?” “国舅爷说笑了,”那人丝毫不觉得丢了颜面,直接承认自家的不足,“我们生意人,讨口饭吃,有些人手,办起事来要方便些,但这事儿,却也不是什么都能办成的。不过事情总有转机,国舅爷若是愿意说出来听一听嘛……” 既然对方开口了,那湛兮也不客气了:“听说王家有好女,前段时间刚搬进了广平侯府,你们可有什么消息,说来听一听。” 精美的屏风上,绿竹青翠,遮掩住了背后之人看湛兮眼神的暗芒,这屏风的布料编织有巧思,这边的人能看到那边的人,那边的人却看不到这边的人,所以他能看到小国舅,小国舅看不到他。 他默默地观察,注视着这位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却不显粗鄙,支颐着下巴的的少年郎,这位曹小国舅……可和传闻中的,相去甚远啊。 “王家乃簪缨世族,好女何其之多?”他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国舅爷问的是三个月前搬进广平侯府的那位的话,在下倒是知道些许。此女乃广平侯旁支侄女,传闻善绿腰舞,在下私底下推测,其有意在圣人诞辰上献舞。此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