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井然有序的准备起来,风晚明连着几日都忙得晕头转向。
原本许多事情应该是由内务府准备,可内务府那总管被迟水清登基那时候就斩了,至今也没再立,她只好自己带着内务府,亲手安排。
宴会的前一天,风晚明去太和宫查看宴会布置的情况,同时也是去找阿柯。
踏入太和宫,尽是一片繁华奢靡,风晚明应下迟水清的要求,什么都用的最好的。
那每张案几上都铺着江南的织锦,各式餐具自官位从金器到银器,还有燃烛的烛台也是金的。
这些放以前,大概要皇室的诞辰宴才能用上。
“阿柯。”风晚明站在殿门口,远远喊着里面正监工的阿柯。
阿柯起身走近,就见风晚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
信笺上绘了朵梅花,惟妙惟肖。上面写着:家母亲启。
“将这封信送到承北王府,万不可经外人之手。”她说。
阿柯点头接过信笺,她摩挲信纸,这封信多半要先流入主上手中才能送出去了。
“奴领命。”阿柯轻声回道。
风晚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多谢。”
阿柯将信笺收起,风晚明让她早些送去,今日便自己亲自来监工。
目送阿柯离开,风晚明便在太和宫角落里一坐,监工可比前些日子清点库存算账目对账本舒服多了。
正安排位置的宫人们一见是风晚明留下监工,行动力又提升了好几倍。
安排到主位时,宫人们刚开始有些犹豫,这宫里太后没有,长公主没有,皇后也没有。
现在这皇上就这么一个淑妃,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将风晚明那位置安排在主位旁边,也算是极为敬重了。
毕竟就唯一一个,应当是十分重视的吧。
约莫刚过晌午,太和宫的一切便已安排妥当了,风晚明坐在监工位上已经打起瞌睡。
“娘娘,娘娘。”有人轻声唤她。
风晚明睁开眼,神色几分疲惫,眼前是一个紫衣宫女,对方一脸小心翼翼。
“娘娘,奴婢二等宫女霜露。宴会的宫服已经送到晚玉宫了,让我叫娘娘回去试一试。”
风晚明揉了揉额,她睡得有些迷糊,点了点头,“好。”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凉凉,打落在青砖之上。
霜露在旁撑着伞,她原本应当坐步撵回宫,可她头疼,坐步撵晃晃悠悠更惹的她心烦。
再加上下起雨,顺着廊门走还能让大家都避避雨。
行至湖边亭,风晚明老远便见那亭中有二人,看身形穿着便不是宫中内侍。
况且侍卫也不敢如此偷懒,还凑一起边说话边赏湖。
风晚明一行人走到湖心亭,那二人便也看到了他们。
走近才发现,那里面竟然有一人很是眼熟。
是姬尤。
对方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做派,他眼见了风晚明只是抬手敷衍行礼,好似他在这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一般。
风晚明不喜他,对方没几分想尊敬自己的样子,自己也自然不必给他几分好脸色。
风晚明只是颔首示意他免礼,姬尤一见她这幅做派,眉眼又跟着皱了皱,似是在嫌弃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姬尤身旁那人,是一个身形高挑,五官深邃的异域男子。
那人额间点缀流苏眉心坠,上面是一颗湛蓝的宝石,他身披一件蓝色长衫,带着蓝白玉珠背云。
他见了风晚明便面容带笑,躬身行礼,“岜渊使臣刘湛,见过淑妃娘娘。”
倒是比姬尤体面点,风晚明心道。
她面上挂笑,“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途径此处,没想到会遇到二位在这。”
姬尤轻嗤一声,他垂着眼皮连个正眼都没看风晚明,“娘娘倒是巧了。”
这话一出,风晚明身旁的宫人们都面面相觑,二人间的硝烟他们闭着眼都能感觉到。
“姬尤……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称呼一声大人,毕竟你在这宫中无名无分,本宫也不好称呼你。”风晚明故作思考的说道。
她垂着眸,抬手摸了摸下巴好似真的是在认真思考,这样子惹得姬尤眉间蹙起一个川,冷眼看着风晚明。
一副想要宰了她的样子。
风晚明毫不畏怯的抬眸看着他,她眉眼弯弯称着笑意,看似一副温婉模样,但却是明摆着和姬尤对着干。
姬尤身旁那男子笑着回应:“我们只是叙叙旧,姬尤先生乃是岜渊人,他性情刚烈了些,还请娘娘多多宽恕。”
风晚明轻笑,“使者说笑,姬尤……先生这幅样子,本宫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无碍,你们接着聊,本宫还有要事。”
姬尤抿着唇角,他那张脸微微发颤,肉都跟着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