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行站起身，径直掠过万冰。 停在了甄远丰的面前。 然后接着道：“因为这意味着，嫌疑人又多了一个，对吗？甄经理。” “周总，我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 甄远丰收紧目光，矢口否认。 好在周初行也不急，只徐徐绕着他走了一圈。 ‘哒哒’的皮鞋声踩在地板上，一时像踩在甄远丰的心头。 良久，男人低冷的声才复又响起：“之前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以为投资部的客户资料一直以来都是只有经理级别以上的人才能接触得到，却忘了，你这个曾经暂代投资总监职责的投资部经理，也拥有过一段时间的调阅权限。” 一旁，万冰听到这里猛然一怔。 垂首扮无辜的甄远丰也不由心尖轻颤。 只有江歆宁眸光复杂，像早有所料。 “当然，你可以不承认，说你根本没干过这种事，但凡事做下就必留痕迹，刚刚技术部已经解析了你电脑里的所有文件，通过路径恢复了你此前的浏览日志——” 说到这里，周初行语气微顿，一双深黑的眸直直落在甄远丰的侧脸上。 “甄经理，你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他似随口说道。 周遭的气氛却一下紧凝了起来。 “半个月前，你就已经调阅过投资部的客户资料。” 在甄远丰脑中那根弦快要崩断时，周初行开了口。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道：“那又能说明什么，我只是调阅，又没有泄露。” “足够了。” “什么？” 甄远丰闻言一愣。 还没等他想明白个中关键，耳旁便紧接着传进一道男声：“既然你承认自己调阅过，那就好好接受警方的所有调查，我们万业，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 “甄远丰，你有什么话，就跟警方去交代吧。” 那语气薄凉冷淡，却处处惊心。 甄远丰猛然抬眸，整个人震惊非常。 他瞪大着双眼，瞳仁中血丝弥漫，慌乱的逐渐情绪涌上他的面庞，直至演化成方寸大乱的失控。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甄远丰厉声喊道，不顾此时已身处劣境。 “我在万业投资部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坐上总监的位置了，你们却突然给我空降了一个女人顶替了我的升职机会，换你们能甘心吗？” 目光扫过万冰和周初行，甄远丰最终看向了不远处的安娜。 这位华尔街来的精英，有着他无法企及的光辉履历，可尽管如此，他也无法甘心屈居人下！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来他就要让位？ 那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万业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呢？ 又有谁来赔付给他？ “所以你就因为自己心里的不忿，来陷害我？” 在一片静默中，江歆宁忽然开口问道。 她红唇紧抿，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边，甄远丰听了却是森然一笑，道：“陷害？不过是你倒霉，自己撞了上去而已，能怨得了谁？” “你——” 江歆宁正气得要口吐芬芳，却被一道低沉的男声给横插了进来：“你以为你遭遇了职场不公，以为是因为上头空降，导致你和总监一职失之交臂，可你真的觉得，你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吗？” 对上甄远丰那双愤怒燃烧的眸，周初行目光沉静，语气冷冽：“一个合格的投资总监，需要根据公司投资的战略要求，多渠道搜寻、跟踪和筛选项目的投资机会和方向，并负责对正式立项的项目组织开展尽调、财务审计、资产评估，提出资产定价建议，甚至是优化投资方案，可你能做到这些吗？” “或者说，你从进公司到现在独立完成了几个项目，给公司创造了多大的利润？” 比现实更残酷的，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力的平庸。 此刻的甄远丰，就如同被一盆冰水顷刻浇灭的火势，整个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却发现，他竟不能给自己找到有力的反击点。 万业大楼下，警车骤停。 周初行敛起眸中的情绪，声音冷苛而无情：“甄远丰，不是谁抢了你这个位置，而是这个位置，从来都不属于你。” 在正午的好时光里，甄远丰被警察带走了。 万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公司上下又陷入了人心惶惶中。 反观万冰的办公室内，安静地有些异常。 万冰不得不去出去主持局面，所以此时屋内便只剩了周初行、江歆宁，以及安娜三人。 “还有你。” 周初行开口的时候，江歆宁正在脑袋里思量接下来该如何打破眼下的这种沉默。 冷不防听到这一声冷音，还有些怔愣。 她抬眼看去，正好落进那一双清湛冷邃的眸中。 “江歆宁，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周初行问。 “你进万业，难道就没有点其他目的？” 每问一句，周初行就往前踏出两步。 他双眸深深的盯在江歆宁的脸上，不放过丝毫的动静。 “周总不会还以为我是公司的内奸吧？” 江歆宁微仰着头，神色坦然。 她当初进万业是别有目的没错，却从未做过损害万业利益的事情。 所以这个‘内奸’的罪名，她担不起。 “我说了，我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出卖过万业，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牵扯进这些事情中。” “是吗，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真的不肯说出你进万业的真正目的？” 周初行闻言一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温度，目光迫人而犀利，像是要直接审视进江歆宁的内心。 江歆宁没说话，只微微紧了紧掌心。 如今万业风声鹤唳，但凡她以后行差踏错一步，说不定又要被扣上内奸的高帽。 甄远丰不过是个小喽喽，有人暗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