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东宫那边来人了,太子殿下请您去一趟东宫。”
元嘉刚用过早膳,听到禀报,细眉一拧。
昨晚太子送元嘉回来的路上,神色轻柔,同元嘉说话时更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瑰宝,她难以应付,一时失言,说了不少话,现下回想起来,未免后悔。
“公主,可要去东宫?”
青栀的声音使得元嘉下了决心,“你就说本公主要练字,不得空。”
青栀回了话,心里一叹,自家公主就是如此,冷冰冰的,既然对待陛下皇后也是这般,那对待太子这样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所幸有陛下娘娘纵着。
东宫这边,太子听到回话,有些失望,“嘉嘉如何只顾练字,不来孤这里?”
此时他正在凉亭与柳璟下棋,手里的棋子顿时一放,他也就只得了半日的闲,本想陪皇妹玩一玩的,他好奇地问柳璟,“纯然,你素来得姑娘们喜欢,你可知晓原因?”
“殿下把公主吓着了吧?”
柳璟指腹摩挲着棋子,慢慢徐徐,垂眸看了一眼棋面,将棋子放了上去,“素闻公主性情冷淡,殿下昨天和公主第一次见面,过于热情了。”
太子想起昨天那个拥抱,这才觉出点不一样来,虽是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自己到底太欢喜了。
“可嘉嘉并未表现出生气。”太子不愿意承认是这个原因。
“你输了,殿下。”
柳璟瞥过来一眼,松了手中剩余棋子,见太子还在纠结,慢吞吞道,“公主才见殿下第一面。”
“可孤是他皇兄。”
太子对于这层关系异常执着,“这世间,可还有胜过血缘关系的关系?嘉嘉许是害羞,走,你同孤一起去看看嘉嘉。”
太子二话不说,推着柳璟出了东宫,一路往甘泉宫去,沿路宫人纷纷行礼,心里惊叹,柳大人当真是甚得圣心,竟劳烦太子殿下为其推轮椅。
两人行至通往御苑的路上,见前方有成群的宫人候着,太子欲绕路而行,忽地一道冷声传来,“陆郎中摘的花甚好。”
太子皱眉,“似乎是嘉嘉的声音。”往前走两步,又不确定,本想向柳璟求证,一回头着实惊了下,“纯然?”
柳璟素日是斯文和善的,微微一笑,眉眼生动极了,鲜少像此刻,容色发冷,一双眸子毫无温度,正紧紧地盯着前方。
太子不可思议道,“不是吧,纯然,孤没说不推你呀,你做什么露出这般吓人的表情!”回身推了柳璟前行,“咱们去瞧瞧是不是嘉嘉。”
两人很快到了,宫人甫一见两人,纷纷慌地行礼,亭子里的皇后娘娘自然也瞧见了,一时讶然。
太子笑道,“原来,母后,嘉嘉都在此。”
等瞧见亭中向自己行礼的青年,一身丰姿,面相风雅,实在惊讶,“济清?”
“回殿下,是臣。”陆陵应了一声,待被允许起了身,见太子与皇后交谈,又走出亭子,同柳璟行礼,“大人。”
柳璟淡淡应了。
陆陵轻声道:“大人近日可好?”
等了半响,未等到回应,心里纳闷,大人今日不开心啊?那还是不要再惹大人了。
陆陵一双狭长的眸子转了转,“大人,御苑的海棠开得不错,大人可要赏一赏?”窥着柳璟神色,见他不言不语,无情无绪,只望向了亭中,追着视线一瞧,心里啊得一声,“公主手里的那株海棠花正是下官摘得。”
说着,不由止住了,一双眼定在了亭中的公主身上,他在宫外也是见惯了美人的,仍不由得为这位公主所惊,这位公主神色极冷,那眸子如覆寒霜,使人望而却步,可当她说起话来,红唇一启,玉颊微动,那层寒霜就须臾化了,登时给了人莫大的勇气。
陆陵的脚步顺势往亭子方向动了。
“陆郎中。”
柳璟笑了一声,“殿下与娘娘公主相谈甚欢,可否劳烦陆郎中送我回文渊阁?”
陆陵的脚啊,很是舍不得地蹭了蹭地,到底一咬牙,转过身,低头道,“大人客气了,哪里谈得上劳烦?”
两人朝亭子那边行了礼,徐徐离去了,亭中的太子见前方没了两人的身影,感叹一声,“许久没见济清了。”
陆陵是皇后的外甥,与太子原是表兄弟,自幼便相识,故而太子对陆陵很是了解,笑着对元嘉说,“咱们这位表兄会玩的可多了,嘉嘉要不要……”
声音一顿,略略生气,“嘉嘉,你没空去东宫,有空在这里赏花?”
元嘉冷冷不语,实则内心有些心虚,不久前她刚拒绝去东宫,皇后娘娘就来了,说想与她去御苑走走,她本欲拒绝,一眼望见皇后疼惜的神色,到底没说出口。
随着皇后来到御苑,却见一俊美青年早已等候在亭中,心中了悟,一时不知作何心情,不过,她由此断定了一点,她这个母后是真对柳璟有意见了,思及至此,她也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