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山主清了一下嗓子,才道:“师弟,我知道失去阿福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还有其他七只宝儿需要照顾不是?你得打起精神来。”
陈师叔忧伤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光亮。
他想了一会儿,又道:“可杀了阿福的人必须得到惩罚!”
“惩罚,一定惩罚!”山主掷地有声道:“你想怎么惩罚?”
“罚他……”陈师叔想了一下,才道:“罚他把阿福埋了,给阿福立碑!”
“别的呢?”山主继续问。
“罚你们一个月不准吃鸡肉!”
“还有么?”
陈师叔又想了一下,道:“罚他做一个月的饭,每天都要把山门打扫一遍。”
“其他的没有了。”
山主安抚般点点头,又板着个脸,对叶兴言严厉道:“叶兴言,你师叔说的话,可听清了?”
“听清了听清了,师叔,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叶兴言缩在师兄师姐身后道。
“师弟,那我扶你回去罢。”说着,山主扶着陈师叔要走。
叶兴言师兄弟四人,并着柳滢,一起目送两位长辈离开。
山主走了几步,趁着陈师叔不注意,朝叶兴言竖了一个大拇指,还转头、激动地朝他默语:“干得漂亮!”
送走了陈师叔,其余三人也准备离开。
大师兄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师弟,虽说我们都希望师叔能不要困于厨房和鸡舍。可师叔实在宝贝他那几只鸡。你日后别再打他们的主意了。”
“对对对。”荣永安附和道。
“还有你,也别再打鸡舍的主意了。”大师兄转而对荣永安说。
荣永安笑道:“见了今日这场面,纵使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打鸡舍的主意呀。”
“不过,那鸡汤是真好喝。”荣永安目光炯炯道。
“你莫要乱说!”荀飞尘登时红了脸,“那是师叔的心爱之物,我们本不该吃的。”
“师兄不是也喝了,难道师兄觉得那鸡汤不好喝?”荣永安继续逗荀飞尘。
荀飞尘岑涨红了脸。
“师兄真是,好喝就是好喝,不好喝就是不好喝。总归咱是把用阿福炖的汤喝了,也不能装作没喝过吧?”荣永安拍拍荀飞尘的肩膀,望向郁怀亦时,却发现郁怀亦微皱着眉头,不大高兴。
他赶紧放下手,向来灵动的身子也变得有些局促。
郁怀亦则将视线集中在荀飞尘身上。
她见荀飞尘说不赢荣永安,便走到荀飞尘身边,道:“师兄,昨日的那本书,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给我讲讲。”
红着脸的荀飞尘点点头,跟着郁怀亦离去。
荣永安叹了一口气,垮下肩膀,慢慢跟了上去。
众人都走了,只留柳滢与叶兴言。
想起陈师叔直冲冲地就到了他现在住的屋子里,叶兴言便知道是柳滢出卖了他。
二人搬到此处,陈师叔来之前,还没有别人知道他住在本该徒弟住的小屋里呢。
叶兴言望着柳滢,没好气道:“是你告诉陈师叔我住在哪里的?”
“是啊。”柳滢回答得很干脆。
“咱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杀阿福也是为了给你补身子。”叶兴言道。
柳滢抱着手,静静望着他道:“你要挖我的心。”
“你还想从我体内取走琉隐丹呢!”叶兴言抱着手还击。
柳滢冷笑一声,“你体内的琉隐丹是我的。我修炼去七万年才得的内丹,你不会觉得它现在在你体内就是你的吧?”
叶兴言也毫不示弱,“难道它你的么?村东头的张三丢了一锭银子,然后自己七十年不去找。七十年后二十岁的李四在田头挖到那锭银子。张三就说是自己的。早七十年干嘛去了?是你的你七十年前怎么不去找,等我找到了就找我要。明摆着想坐享其成。而且我这是对那人有功,那人才给我的。他给我,那就叫赠与,赠与明白吗?你厉害,到地府找他要去呀。要是他要求我还,那我就还!”
二人红眼瞪黑眼,谁也不低头。
最终还是柳滢先回屋去。
她心气不顺,符咒画一张燃一张,最后,索性就丢了笔不画了。
窗边有一张贵妃榻,靠在榻上便可以看见远处的藏在云雾中的青山。
她靠在榻上,很安静。
“阿木!”叶兴言忽然从窗边冒了出来。
柳滢淡淡瞟了她一眼,继续望山。
“陈师叔让你跟我去埋阿福。”叶兴言道,“他说如果你不跟我去,我就不能从厨房带走阿福。”
柳滢这才起身,开门。
叶兴言望着她朝厨房方向走去,忙跟了上去。
厨房门口,陈师叔坐在凳子上,表情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