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小区外树屏路上的早餐铺子早已排上队伍，大爷大妈们互相唠嗑聊着家常，参杂着店铺内忙碌的声响，整条街道上都充斥着烟火气息。
“阿姨，我饿了。”
林梓文单手插着兜儿，不紧不慢地跟在苓凇后头，时不时打个哈欠。
与此同时，苓凇正在手机上敲来敲去，大概是因为在跟别人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
“还不理人，这是对待合作对象的态度吗。”
某人在后头小声逼逼了句。
闻言，苓凇看了他一眼。
林梓文心虚看向别处。
接着，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再然后，苓凇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扭头，她已把警官证展示在他的眼前，指了指上面的名字与出生年月日，意思是：别一口一个阿姨，我今年才二十二。
哦，懂了。
林梓文瞧仔细后冲她笑笑，眼睛弯弯的：“苓凇姐姐拍的证件照真好看，不过——就是有点不上镜，明明本人更好看。”
“要是请我吃早饭，姐姐还要好看。”
还真是油嘴滑舌。
刚才，少年距离她很近，鼻尖甚至能闻到些他的气息。当时，他额前的刘海被微风扬起，露出好看硬朗的眉骨，他的肩宽且薄，干净的少年感溢出来。
苓凇收了收自己的警官证。
“想吃什么？”
“有什么？”
“包子豆浆油条豆腐脑，自己选。”
他思考了片刻，爽快道：“都不吃。”
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那你别吃了。”
“行，那我不干了。”
变脸变得还挺快，前一秒还在喊姐姐求情，后一秒就威胁起她来了。
我苓凇，从来都不会认输！
然而苓凇刚准备开口怼回去，突然又想到昨晚郑玹布置给她的任务，话语最终卡在喉咙，默默咽了回去。
昨天回家前，郑玹喊住了她，让她今天去走访学校师生。
其一，这需要她对嘉澍师生有着一定了解，从而有助于避开雷区，顺利进行谈论。其二，便需要对冬淳的道路十分熟悉，节约路程时间。
问题在于，这两样她一项都不沾。
林梓文是嘉澍的学生，又是冬淳本地人，如果有他的帮助，刑警的工作效率会提高很多。而且，其实已经能够确定他与姜一煜死亡无关，于是苓凇想要林梓文配合工作。
但是以林梓文的脾性，肯定不愿意多管闲事，苓凇这才以洗清嫌疑为由顺理成章得到他的帮助。
好吧，为了案子，她忍。
最后，苓凇买了两个糍饭团。
在排队的时候，苓凇回想起刚才和他的对话内容，提醒道：“另外，我并没有说你是我的合作对象。”
他一脸不正经：“那我们这算什么。”
“……”
苓凇没有搭理他，把刚做好的糍饭团递给他，视线蜻蜓点水般略过他脸上的伤口。看样子，有新的，也有旧的。
虽然嘴很欠，但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总让她忍不住询问。
“经常被人打吗，怎么不还手？”
“……”
苓凇读懂这个意味深长的沉默：“打不过？”
他依旧没有说话，苓凇就当他默认了：“这种事尽量别一个人默默扛着，越是哑巴别人越喜欢欺负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找警察。如果你愿意的话，找我也行，我会帮你解决的。”
“……”
“知道没？”
“你话怎么那么多。”
苓凇愣了愣。
冷漠的字眼撕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再是之前那样不正经，突如其来的反差莫名给她带来落差，让她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这一次，他呛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从上次对她好意的拒绝，到昨天处处的争锋相对不予配合，再到现在的不耐烦，让她觉得，他其实不太喜欢她。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没必要讨他喜欢。
就当她多管闲事吧。
后来一路上她都没再说话，省得让他心烦。
根据林梓文昨晚所述，姜一煜曾经与欺凌他的那群人发生过矛盾，很有可能姜一煜被他们报复然后杀害。
而从残忍的杀人手段看，同样像是报复仇杀。
苓凇了解过，这种学生矛盾最终上升到生死的案子其实发生过很多起，无论是低质量的学校还是高质量的学校。
在出发前，苓凇已提前调查过那几位学生的住址，但她并不是冬淳人，这里路又十分复杂，刚才输入位置跟着手机导航依然晕头转向，感到头大。
本来她确实是想麻烦林梓文带带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