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余人彦还没睡醒呢,就被一阵敲门,准确说,应该是被砸门的声音吵醒。 “什么事?”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大王亲自带兵出城征讨暴君,你作为护军,也要跟着一起随行护卫。” 余人彦打开房门一看,敲门的是护军指挥使的亲兵。 敲门的亲兵把手中托盘交给余人彦,“这是你的衣甲,赶紧准备一下,等下要去宫门外带人,别误了时间。” 虽然还没有睡够,不过余人彦还是强忍着困意穿戴好契丹风的衣甲,跟着一批护军去领了几辆特制的大囚车,然后赶赴皇宫。 没办法,打工嘛,打一天工,就要受一天管,身不由己,不得自由啊。 辽国皇宫外早就押着一批人,这些人中除了许多衣着华丽的妃嫔,还有一个头生华发的老太太,是耶律洪基的生母皇太后。 这些人,都是这场大戏的重要配角。 余人彦等人亮出令牌,和宫门外充做禁军的南院王府原护军做了交接,将妃嫔和太后全部押上囚车。 长安城外数十里处,一处无名小山。 大辽天子,契丹之主耶律洪基的行在就在此处。 只是耶律洪基身边随侍的人马跑散了许多,依仗也丢了不少,早已不复当初的威仪。 之前西陲重地渭州被察罕帖木儿轻易攻占,耶律重元为避锋芒,只能美其名曰东狩,离开长安,同时命人召集各地兵马。 后来得知蒙军北撤,辽军收复渭州全境的消息,耶律洪基大喜过望,当时就想回京。 不过太后却劝住了他。 蒙军一走,就结束东狩返回长安,做的未免太明显了些,容易落人口实。 到时所有人都会说耶律洪基之前是惧怕蒙古人,所以才有了所谓的东狩,对君威不利。 耶律洪基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先派人把太后和随侍妃嫔送回了长安皇宫,他则带人周游长安周边各县,不急着回去,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耶律洪基带人在周围几个县巡查一番,处理了几件民间纠纷的小事,拿下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小官。 觉得样子做的差不多了,耶律洪基这才下令启程返回长安。 只是眼看就要到长安城了,却收到了耶律重元率兵造反,控制了长安城的消息。 耶律洪基还没想好怎么办呢,紧跟着就被耶律重元派来的兵马包围在这个无名小山,进退不得。 耶律重元虽然没有下令攻打耶律洪基的行在,但却将小山围的水泄不通,使行在得不到补给,更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两眼一抹黑,成了瞎子兼聋子。 余人彦作为护军中第一高手,更是千金市马骨的榜样,被耶律重元带在身边,随军行动。 不过耶律重元虽然不再怀疑余人彦投效的动机,但这么一个刚刚投靠的异族高手,耶律重元可不敢对其完全放心,让他随身跟着。 万一余人彦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对他下手,距离近了,以余人彦的武功,就凭那些护军,只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耶律重元的老命就要归西。 余人彦被耶律重元安排在中军护卫,但却不是站在最中心靠近他的护卫,而是位置稍远一些的位置,隔着重重护卫,让他对自己构不成丝毫威胁。 除此以外,耶律重元还命护军指挥使给余人彦调拨了十个护军作为手下,算是给足了余人彦面子,作为不信任的补偿。 押送太后和耶律洪基妃嫔的囚车已经交接给耶律重元的儿子耶律涅鲁古,和一些耶律洪基禁军、侍卫的家眷押在一起。 这些人等下都是要阵前唤亲,不战而屈耶律洪基之兵的。 耶律重元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不战而屈人之兵,让耶律洪基变成孤家寡人,灰溜溜的爬过来,臣服在他的马前求饶。 耶律重元不知道,他的不信任,故意把余人彦安排在了稍远一些的位置,却恰恰中了余人彦的下怀。 因为这样余人彦就有理由看着他死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军前三声鼓响,耶律重元派人齐声大喊耶律洪基出来一见。 耶律洪基倒也硬气,虽然如今日暮西山,可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虎死不倒架,起码的威风还是有的。 听到山下耶律重元派人叫喊,便带着身边仅剩的百余兵马下山列阵。 就算死,他也要死于阵前。 只可惜,下山列阵之后等待他的不是一场血肉横飞的厮杀,而是一场感人肺腑的人伦大戏。 耶律涅鲁古大手一挥,身后士卒得令,以刀枪威胁那些耶律洪基的后宫妃嫔呼喊耶律洪基。 “皇上,救救我。” “我是嫣儿啊,皇上救我啊。” 一帮妃嫔你哭我嚎,纵是耶律洪基郎心如铁,此刻也难免有些心意慌乱。 哭喊的妃嫔中,太后一言不发,既不哭喊,也不呼唤耶律洪基,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可越是这样,耶律洪基越是恨的肝肠寸断,双目充血。 这还没完,耶律涅鲁古再一挥手,耶律洪基麾下禁军的家眷被刀枪逼着呼儿唤夫,哀嚎一片,端得是一场人间惨剧。 耶律重元勒马而立,“耶律洪基,你败了,成王败寇,若想保全家眷,速速下马投降,跪到朕的马前。 愚忠于昏君的兵士听着,放下兵器投降的,可保全家眷,不然每过一刻,我就杀掉十个人。” 耶律洪基敏锐的察觉到身边将士不稳,但还是拔出弯刀,“笑话,朕乃契丹之主,大辽之主,祖宗基业,岂可拱手相让,乱臣贼子,尽管放马过来,无论胜败,你我之间,唯死而已。” 说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