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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1 / 4)

最先闻到的,是橡胶的气味,背部传来细微的震感,实花双手双脚被缚,艰难地翻个身后,很快便确定自己是被塞进了某辆车的后备箱。

后备箱里杂物不少,实花一屈身,便感觉头顶到了一个冰冷的棱角,那应该是个盒子,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一股奇异的甜腥味自其间飘散而出,混在了狭小的空间中。

实花当即不再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驶入一处颠簸的乡道,后备箱内的杂物跟着车子的起伏翻倒滚落,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翻了,渗出的液体浸透了后背的衣物。

死的不要,要活的。

盒子被撞开了,露出一截漆黑的毛发,实花看着那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回想着那天看见的字眼,逐渐的,内心在这处狭小的平静中,升起了奇妙的探究之意。

她想知道为什么。

想要发动术式逃跑的想法平息下来,实花重新闭上眼,很快,她便感觉到车辆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门,来到了后备箱边同另外一人交谈。

“要在那群人里把人带出来我可是废了好大劲,不管怎么样至少补个辛苦费吧。”

“真是大方,行,活着就可以是吧?我可不能保证她的状态,这么小的小孩子,说不定……”

实花睁开眼,后备箱被打开,山林间的寒意与草木的气息一同灌入,将箱内浓烈的气味一扫而空。

说话的是个身形纤瘦的男人,身上还穿着侍者的西服,实花一言不发地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直至对方回过神,脸上泛起星星点点的厌恶之色。

“这都醒着,这小孩是咒术师?还是说你们教派的神子天生不是人?”

他皱着眉,另外一个人站在实花视野外的地方,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

他道:“我教的神灵,本就不受凡人之躯限制。”

那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唱歌似的婉转,也不知是山间温度偏低还是什么,实花只觉得微微发冷。

眼前的侍者沉默片刻,大概是无法理解这位教徒的言语,遂道:“算了,人给你就行了,对吧。”

那人同意了,后备箱左边的边界处伸出一只手,那手苍白,青筋布满,拎着一包鼓得夸张的旅行袋。

侍者眼前一亮,忙要去接,手还没摸到袋沿,却听那婉转的歌声又起。

“且慢。”

侍者面露疑惑,两秒后,他脸色大变,但还未做什么,便听“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爆裂开来,化作一场淅淅沥沥的血雨。

实花被泼了个满身满脸,她一声不吭地泡在侍者化作的血池中,空洞的眼瞳向下看去。

她依旧没看见那人的面容,只听见一片木屐踏地之声,后备箱两边伸出数双手,扯着一块漆黑带着梵文暗纹的布料盖了下来。

实花被包裹在其中,布料极厚且不透光,不知道多少只手托在她身后,她感觉自己被高举着,然后,又是那个歌声。

“吾见堕落天于彼岸渡此岸,行至苦海,于无明散尽,其为何名?纯粹?纯粹!”

那歌声悠扬于林间回荡,实花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间便被带进一间屋舍内,那间屋舍应是十分空旷,她被放在一处冰冷的圆坛上,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替她调整坐姿,少顷,一人站立于实花身后,手中持碗,碗口倾斜,内盛着的液体随着这个动作泼洒下来,实花看不见,只感觉发顶寒意渐生,那些液体不像是水,被风一吹布料便贴着她脸侧,同风干的血液黏在一起。

实花小时候曾同父亲去寺庙参拜,也知道佛教中有灌顶洗礼的仪式,意为“传输智慧”,但这里明显灌得不是什么正常东西,以至于这本该美好的寓意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她正坐着,觉得有些无趣。灌顶结束,像是得到了一个信号,她面前的方向,传来了一片叩拜之声。

有人环绕着她,脚步声急促且富有节奏,一会儿后,她感觉到身上一轻,有人替她将黑布揭了下来,实花也得以看见面前的景象。

那是一片整齐跪伏于地上,不知生死的“白蘑菇”。

每个人都白布包着头,空旷的大厅里,只有风吹动带起的呼声。

实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在那群蘑菇中,有一位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缓缓抬起头。

是夏油杰。

东京市郊外,五条悟站在一处早已荒废的公交站牌边,百无聊赖地扯着路边的野草。

那野草长在石砾堆里,本就格外潦草,经他这么一造弄,很快就只剩一截孤零零的草茎,连能被叫做是叶的地方都没有了。

祸害完野草,五条悟抬起手,中指曲起,指盖扣着大拇指指腹,估算了下对面的山林距这的距离后,他心道。

【术式顺转——】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五条悟收回手,接起电话就开始抗议。

“你让老子在外面等这么久,怎么半天还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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