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低唤出声:“别走!”
她连忙回握住他的手,却看见露出的手臂上,遍布着多道红肿的伤痕!这伤口的形状赫然是——
水母丛的毒流闪电!
回想起水母樽里,在她意识混沌前,直奔她而来的身影……
弗兰心中一痛,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原来是那时救她的时候,中了毒吗?
垂眸仔细观察他的伤口,边缘肿的老高。
仔细一算,距离他们进水母樽已经四五天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为什么一声不吭?
听说这毒素有些霸道,发作时会无限放大自己的情绪,让人失去理智。
喝这么多酒,难道他不知道,毒素只会扩散得更快吗?
他是故意作死,等着毒发而亡吗?
脑中思绪乱成一团,弗兰快速做了解毒药剂,却抿着唇越想越气。
气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气他总是莫名闯入她的领地,气他……总是扰乱自己的心绪。
心中虽是气愤,手下却还是小心地搂住他的脖子,擦了擦汗湿的鬓发,把药剂灌入他的口中。
“咳咳!”罗萨突地呛咳出声,睁开了眼。
恍惚的目光找到熟悉的身影后,他似乎突然醒了神,“弗兰……”
忙扶着他坐直了身体,把药碗递给他,冷着脸道:“把解毒药剂赶紧喝了。”
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我没力气。”
瞪着他轻吐一口气,弗兰认命般地一勺一勺,喂他喝了药。
余光瞥到,罗萨翡翠色的眼睛亮亮的,嘴角荡漾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弗兰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皱着眉思索了许久,蓦然笑了起来。
“……从调虎离山……到欲擒故纵,再到反客为主……甚至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弗兰站起身,“砰”地扔下空碗,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嗤笑道:“你下一步是不是要□□了?”
被子掩盖下,正在默默扒睡衣领口的手倏然停住。
默了默,罗萨将“犯罪未遂”的手伸出被子,低下头,用手心撑着额头,似乎很是疲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话开了头,弗兰便顺势将之前的疑惑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除非有人言语刺激,以米诺的性格,怎么会突然离开?”
罗萨垂眸不语。
“你把一切设计地刚刚好,但你不了解米诺。” 弗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沉声道:“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一说谎,他就会下意识地摸脖子。”
“……你倒是了解他。”罗萨的眼神冷了几分,玩味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家人。”
“家人。”罗萨低声重复,眼中划过一丝痛色。
他转过头侧靠在床头,淡漠地眺望着被窗棂隔离的夜,半晌才回过头冷声说:“我只是暗示他保护不了你而已,选择权在他自己手上。”
弗兰抬眼的时刻正好和罗萨视线相撞,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漠然不带一丝感情。
拧着眉,忽略心底的抽痛,弗兰追问道:“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呵。”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罗萨轻笑出声,刚才的冷漠坍塌,他的嘴角又挂起了漫不经心的笑。
“因为我跟他说,你是我的——财、产、继、承、人!”
“……?”
“他以为我是你爸爸……非要证明自己给我看。”他摊开怀中的“财产继承书”,笑意更浓了。“……我也没办法。”
看着弗兰迷茫的表情,罗萨忽然嘀咕了一声,但表情看起来不太忧虑。
“你忘了吗?没关系。” 他抿了抿唇,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打开木塞,玫瑰的香气溢了出来。
“可能离‘家’太久,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他拉过弗兰的手,动作轻柔地在她的手腕内侧涂上了两玫瑰精油。
熟悉的香气萦绕鼻尖……
记忆犹如四散的玫瑰花瓣纷沓而来,满满的充斥在她的脑海——
三年前,格林海姆。
经历了“对牛弹琴”的惊心动魄,罗萨以弗兰管理公牛失职为由,要求她照顾自己的起居,直到伤口痊愈。
“你得对我负责。”他说道。
就这样,弗兰从雇工变成了女仆。
这天,风和日丽。罗萨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好了起来。想起连日来暴增的工作量,心中的歉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弗兰抬头看看天,嗯,是个提加薪的好日子。
采了玫瑰园中最美丽的花瓣,捣出汁液。弗兰手持芬芳的玫瑰精油,郑重地递给他。
“这是我做的玫瑰精油,用来按摩最好不过。”她观察着他的反应,深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