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本来就穷, 之前就耽搁了儿女的婚事,何家老大年纪挺大,都二十出头, 如今即便是把所有的聘礼拿回来了,想要重新再娶, 怕是都不容易。
何母很不甘心。
明明儿媳妇肚子里都揣上娃了,再过几个月她就能做祖母, 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孙子没有了, 连儿媳妇也要跑了。
这日子还怎么过?
乔红梅听到这问话, 有些心虚:“没有, 我只单纯的受不了你们一家子。”
何母:“……”更生气了好么?
和离这种事, 对男人有影响,但对女人的影响更大。有那胆子小一点的, 被和离后直接就寻死了。
而乔红梅这个女人宁愿归还所有的聘礼也要和离, 落在外人眼里, 就是他们何家很不堪。
何家老大叫大牛, 本来都要当爹了,心里挺高兴的,这两天在外头做事都特别有劲, 结果一回头被告知妻子要走, 并且孩子已经没了。
他大受打击,整个人恍恍惚惚,这会儿听到乔红梅的话, 气道:“娘, 你还问她做什么?她不都说了,是看不起我们家,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让她滚!”
乔红梅面色复杂。
她以为自己活不久了才出嫁, 嫁人之后都没什么精神,做事也不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家娶不起媳妇的缘故,一家子从来就没有为难过她,家里穷,吃不上细粮,但粗粮管饱。家中蒸鸡蛋给孩子吃,婆婆也会特意留一份给她,即便只有一两口,也是她在娘家从没有过的优待。
临走之时,她回头鞠了一躬:“对不住。”
她诚心诚意,但是何家人这一次的损失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何大牛捡起手边的木盆就丢了过去:“滚!快点把银子送回来比什么都强!”
何大牛的心理压力很大,底下两个弟弟都已到了娶妻的年纪,家里先紧着他,结果这媳妇没几个月就要跑……还说是受不了他们家才跑的。
事情弄成这样,他以后娶媳妇会更难,关键是还会拖累了两个弟弟,让他们的婚事也更加艰难。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凭良心说,他自认为对妻子足够尊重。她对于夫妻之间的房事不热衷,一个月才两三次,还每次都不情不愿,何大牛都忍了。结果呢,她还是要跑!
*
乔红梅在路上还哭了一场,心里有点愧疚,不过她不后悔离开何家。
如果在发现自己没病的情形下还留在何家过问下半辈子,她才会后悔。
现在的为难之处就是……二两银子从哪里拿?
乔家肯定不会给,到了乔家人手里的银子想要再拿出来,那是白日做梦。
乔红梅迟疑了下,没有回乔家,直接去了李家。
因为李中明受了伤,并且这伤很重,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今儿李母留了下来。
乔红梅有些害怕见李家的长辈,不过呢,她也知道李中明受这一场罪是因为她的缘故,不管他们高不高兴,她都得去面对。
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讨要二两银子,结果还没到李家,远远就看见你家的大门外停着一架马车。
当下除了那些富贵人家的马车会有一些花里胡哨的颜色,普通人家的马车都是蓝色,只是马车的心就不一样,颜色也就有深浅之分。
白霜雪的马车是成亲时置办的,颜色特别新,乔红梅还隔着老远就认出来了。
她心里有点慌,白霜雪这么来了?
当下来不及多想,急忙赶了过去。
楚云梨再出现在李家院子里,李母看到这个儿媳妇时,心情特别复杂。儿子被打得半死,她对白象人是又怨又恨,但又希望儿媳妇放不下儿子……不说和好,只要儿媳妇愿意多少给点银子,自家也能少出点药费。
抱着这种想法,李母对待楚云梨还算客气。
李中明受伤很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两人如今不再是夫妻了,楚云梨也不可能进屋去看他,就在门口瞅了一眼。正看着还没来得及说话,门被人推开,乔红梅气喘吁吁闯了进来。
“白姑娘,你来做什么?”
她气还没有喘匀,问出这话时,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敌意。
李母原先对乔红梅还挺客气,如今就没了那份耐心:“雪儿是来探望阿明的。你这是什么语气?”
乔红梅早就知道在李中明受伤之后自己会被李家长被责备,但当着白霜雪的面,她感觉受到了屈辱。
“白家心狠手辣,将阿明哥打成这样。谁要她来探望?”
楚云梨张口就来:“他刚成亲就和离,害我成了二婚。我爹生气本就正常。照你的意思,我就该主动和离,我们白家就该主动退让,真心诚意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乔红梅,你要不要脸?”
乔红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