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银子, 铺子都可以买两个像样的了。 这种败家儿媳,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早晚被她给搬光了。百年之后,她那你放心将家交给这样的儿媳? 陈母抓着账本, 手都开始抖。好半晌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颤着声音问:“少夫人呢?” 账房先生不知道, 但他知道夫人是因为自己送过来的账本变脸, 稍微一想, 就知道了是因为少夫人支取的银子太多, 说实话, 支取的时候他都觉得这银子太多了。可那是主子,上头又没有吩咐说不让支取……然后就这样了。 他心里有点慌, 又一想,自己是领命行事, 并没有自作主张。怪也怪不到他上来。 边上有婆子忙出声:“少夫人出门了。” “去找!”过去那几天,儿媳妇天天出门, 陈母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很少在内城转,想出去见见世面。陈母觉得这是好事, 不管是什么东西,看多了就不稀奇了,也省得以后带着儿媳出门时丢脸。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天已近黄昏,白雪梅才从外城回来。她累得头上满是汗,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哪怕在马车上已经打理过全身,看着也还是有几分狼狈。 “母亲,您找我?”白雪梅很是兴奋, 眼睛亮亮的。 陈母将账本扔到她面前,想到这个儿媳不认字,心中又添了几分烦躁。之前严月娇也不认得几个字,但她好学呀,嫁过来之后说天天练字看书,至少也是用了苦工的,人家嫁进来才一年的时间,出去后就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证明本身就是个有成算的。 白雪梅呢? 除了败家就是败家。她出声道:“你嫁进来才大半个月,取了那么多的银子,都花在哪儿了?” 白雪梅啊了一声:“我……我买了料子到郊外去发了,还有,母亲你不知道,边境有好多人吃不上饭,我让人买了粮食往那边运,还特意请了镖局护送。因为这是做善事,镖局还只收了我一半的银子。” 陈母听着这些,只觉得心肝儿直颤:“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我们商量?” 白雪梅往后退了一步:“当时有好多人呢,别人都问到了面上,我要是不答应,也太丢脸了。娘,我绝对没有乱花一文,全部都用在了刀刃儿上。” “一千两啊!”陈母呵斥:“你当家里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白雪梅看出她不高兴,低下头道:“我就是想帮一帮别人。以前我是没有本事,如今能出点儿力了……” 陈母也忍受不了,厉声打断:“这世上富裕的人多了去了,陈家在里面什么都算不上。那些人都没有为天下百姓的肚子担忧,你瞎操什么心?”看儿媳还是一脸懵懂,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模样,她心头怒火冲天:“以后你别出门了,外面的人苦不苦,那是他们的事。你想操心,也没那本事帮别人!” 白雪梅一脸惊讶,似乎不明白婆婆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这是做善事啊。” 陈母大吼:“闭嘴,滚回去!” 这么凶,白雪梅吓了一跳,紧紧抓着阿彩的手转身。临出门时,想到什么,道:“母亲,昨天有人在玲珑阁集资,说是要修一座桥。要修好得花几万两银子,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都要散了,来不及告诉夫君。赶过去后,人家都攒够了,我想着修桥铺路是好事。听说修好了桥上还会将捐银子的人名儿写上,那严月娇都捐了一千两银子,我们总不能比她少啊,所以我也捐了一千两。今早上离开的时候找账房拿银子,先生说今日要入账,明日再说。” 陈母:“……” 什么玩意儿就捐一千两? 儿媳妇这语气,好像一千两银子就像是路旁的石头似的随手可得。 听到银子还没有支出去,她有些庆幸账房先生的机灵,一挥手道:“不捐!陈家不贪图那些虚名!” “可……”白雪梅特别心虚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后,飞快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门边,急急道:“昨天牵头的人就要拿着银子交给衙门,我当时没带银子,还好这世上好心人多,有人帮我垫上了,我主动写了一张借据。” 说完后,拔腿狂奔。 陈母直运气,只觉得喉咙腥甜,她都不敢张口咳嗽,就怕自己吐出一口血来。垂眸瞅了一眼那张借据,认出来是城里一位有名的老爷,因为他的印信特别,自家老爷也提过。确定没认错,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屋中一阵忙乱,有人去请大夫,也有人将这事告知了父子二人。本来就已经准备回家的父子二人得到消息后急忙忙赶了回来。 人是怒急攻心晕过去的,醒来后好生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陈父皱眉:“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别急呀,伤了身子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