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冬青的夫君张贵礼直接沉下了脸, 站起身道:“既然主人家无意招待,我们也不好多留,爹, 依我看,我们还是识相些, 这就回家去吧。” 楚云梨急忙起身:“别啊!大江他刚才就说快到了,一定不是有意耽搁, 你们再等等吧。” 这话说得诚意十足, 从方才起,楚云梨就各种客气。总之,这几人没觉得被她怠慢,只觉罗大江看不起人。 罗冬青看了一眼传话的婆子:“新兰, 会不会是下人没说清楚?” “不会。”楚云梨随口道:“能够想到主子身边伺候的,那都是特别机灵的人,否则都呆不久。他们绝对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是催不动主子……这也不能怪他们。” 那要怪谁? 几乎就是明摆着说罗大江没将他们这些客人放在眼里,这么久过去,就算是在城外, 都早已赶回来了。 其实, 张贵礼说要走, 也不是真的打算走,他们来这一路花了不少盘缠……之前就听说于府会派马车将客人送到镇上,他们可没准备回程的时候还花银子。再者说, 外头天都黑了,这时候出去也找不到马车。这几个人住客栈也要花费一笔……倒不是给不起,而是舍不得,真要是出门了, 说不准还得露宿街头。 罗大伯咳嗽了一声,道:“大江今非昔比,上一次我就听人说他准备做生意,这应该是在外头有事要忙。我们来的突兀,事前他也不知情……” 这就是帮罗大江开脱了。 楚云梨端起茶杯,遮住唇边的嘲讽。 又等了一个时辰,罗大江才醉醺醺回来,听说有客人在等自己,他有些着恼,呵斥道:“再多的客人新兰会招待啊,为何非要等我?” 下人被踹了一脚,急忙跪下道:“姑娘说那是您的长辈,您该陪着,里面有些男客……” 不管什么客,以前于新兰都招待过啊! 罗大江有些生气,不是冲着乡下来的客人,但在他眼里,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理会乡下亲戚的想法。到了堂上,和几位亲戚打过招呼,就板着脸看向楚云梨:“我不回来,你们就不吃饭了是吗?” 楚云梨一脸无奈:“我这是按规矩来。” 罗大江:“……”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等这么久,不饿吗?” 罗家几人:“……”都饿死了好么! 先前吃的那些茶水点心早就在等待的时候消耗光了,何氏饿的都险些不顾礼节伸手抓菜了。 “新兰说要等你。”何氏咽了下口水,道:“我们真饿了许久,你既然回了,咱们也别说那些虚的,赶紧让我们吃一口。” 楚云梨一拍手,立刻有人上菜。 大鱼大肉摆上来,几人眼睛放光。张贵礼话里有话:“嫂嫂这是舍不得么?” 舍不得就不拿出来了! 罗大伯呵斥女婿:“少说话!” 让其少说,却没说这话有错,这阴阳怪气的,楚云梨可不惯着他们的毛病,眼神一转,给罗大江盛了一碗她特意吩咐厨房备下的汤,亲自放在他面前。 汤味浓郁,喝多了酒的罗大江一闻,一股恶心之意弥漫上来,他来不及压,忍不住哇一声就吐了出来。吐得太急,甚至来不及转头,以至于他面前的桌上都有一大滩秽物。 霎时,屋中一大股酸臭味弥漫。众人纷纷捂鼻。 这么多的好菜摆在面前,罗大江却吐了……虽然有下人急忙前来收拾,但酸臭味一时散不掉,众人人都觉得跟吃了苍蝇似的,原先十分的食欲只剩下了四分。 罗大江吐过之后,整个人昏昏欲睡。 楚云梨一脸无奈,吩咐人将他扶走。 众人:“……” 等了罗大江这大半天,为的就是等他来恶心一下么? 一时间,几人心里都生出了些不满。不是对于新兰,而是对罗大江,这是真的看不起人……说难听点,真正富贵的人是于新兰,她还没变,罗大江倒是先翘起了尾巴。 吃完饭,下人送上茶水。 这茶品相一般,但比乡下的粗茶要好喝,罗大伯捧着个茶杯,问:“大江这样,你爹不生气吗?” 楚云梨随口道:“我爹说了,只要我高兴就行。” 众人:“……”那罗大江岂不是成了小白脸? 楚云梨可没有乱说,这是真的! 于父从长辈手中接下这片家业,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他不是个好色的,有了嫡子后,更是一心扑在了生意上。 结果,中年丧子,大受打击后,得知有个流落在外吃了许多苦的女儿,他真特别高兴,深觉老天待自己不薄。当然,在接回女儿之前,他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