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邵成泽听着电话里没有感情的“嘟”声,有点后悔自己太冒进,他应该拆穿地稍微委婉一点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出来,大概率是她恼羞成怒,不给他见了。 人见不到,鸡汤至少要送出去,他翻出唐益成的号码,手指顿在屏幕,眼睛定在不远处旋转门里走出来的人,嘴角慢慢勾起。 程瑾澜今天穿了一身黑,下面是阔腿裤,上身是亚麻西装,为了提不太好的气色,口红涂了一个偏哑光的正红,虽然穿了平底鞋,气势反而比往常更强一些。 邵成泽靠在车上,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程瑾澜停在他半米开外的距离,看着他。 邵成泽直起身子,靠近一步,和她打招呼,“早啊,程总。” 程瑾澜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因为他的话红了半分,她想到了某些时刻,他抵着她也这样叫过,只不过那时的声音更深哑也更低沉一点儿。 “你以后不能这么叫我。”程瑾澜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不管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邵成泽似是不解,不过眼里的笑已经暴露了他。 两个人都太显眼,来来往往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往这边看一眼,邵成泽打开副驾的车门,“我们上车说,程--”在她的注视下,邵成泽含笑改口,“淼淼。” 程瑾澜睇他一眼,弯腰上了车,邵成泽也弯腰探进车去,程瑾澜的背紧贴到椅背上,警惕地看他,“你要干什么?” 邵成泽本来没打算干什么,听她这样说,就不得不干点儿什么了,他倾过身去,“你想我干什么?” 程瑾澜推他,“这是在公司楼下。” 只听“啪嗒”一声,是安全带系上的声音,程瑾澜这才知道是误会他了,但是系安全带做什么? 邵成泽回答她的问题,“不是要干什么,既然不能在公司楼下,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程瑾澜上脚要踢他。 邵成泽按住她的腿,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道一声“乖,不急”,跟安抚一个暴躁的小朋友一样,弄得程瑾澜更想踢他了。 他牵着她的手,偶尔会偏过头来看她一眼,早高峰已过,路上不怎么拥堵,车开得很稳,她的心跳有些莫名得快,连掌心似乎都出了些汗,让她生出了一种两人要私奔去干什么坏事儿的错觉。 最后车停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道路两侧茂密的梧桐树将胡同遮盖住,搭出一个天然的凉棚,路上没有人,但是不知道谁家院子的狗一直在叫,狗叫声再加上梧桐树上不停的蝉鸣声,怎么也不能算安静。 邵成泽伸手从后座拿过袋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不是说要请你喝鸡汤,总不能在你公司楼下喝,不然,要是让你员工看到老板上班时间出来摸鱼,不太好。” 程瑾澜自觉被耍,很想把鸡汤扣到他头上。 不过鸡汤很香,她本来没什么食欲,他把保温桶的盒子一打开,程瑾澜觉得喝上一碗,应该也还不错。他连汤碗和汤匙都准备了,程瑾澜接过来,喝了一口,绵软的汤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暖了肚子,她暂时原谅了他刚才的行为。 “还可以?”他看着她的表情问。 程瑾澜回,“很难喝。” 嘴里说着很难喝,手又举起勺子,连喝了两口。 邵成泽伸手帮她把垂散下来的头发给拢到后面,“难喝就多喝点儿,这么难喝的汤,除了你给我面子,别人应该也喝不下去。” 程瑾澜眼睛横他,再喝一口汤,“你是不是被你们家老太爷踢出董事会了?” “是我主动请辞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这种说法更好听一点儿。” 程瑾澜: …… 她就从他嘴里听不出一句正经话。 邵成泽凑近她,“担心我?” 程瑾澜不否认,“你不是说要拿回你奶奶的东西,你被踢出董事会了还怎么拿?” 邵成泽再凑近一点儿,“你猜,我擅长什么?” 程瑾澜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回他,“你最擅长的大概也就只有耍流氓了。” 邵成泽笑开,鼻梁蹭上她的鼻尖,“真聪明,猜对了。” 手勾起她的下颌,唇落了上来,程瑾澜手里拿着碗,推不开他,一会儿担心鸡汤洒到了车上,一会儿又担心会不会有人路过,不过没过多大会儿,这些担心都被抛到了脑后,她所有的神经和感官都跟着他的舌尖在走。 突然,舌尖停止了动作,从唇里退了出去,只轻轻地吮着她的唇沿,呼吸的间隙,哑着声音,呢喃唤她“程淼淼”,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