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俐淇和沈初七的四手联弹, 作为最后一个压轴节目,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程俐淇对观众谢完礼, 手拉着沈初七的手,昂胸挺肩,像个高傲的小公主一样走下舞台,一到了后台,高傲的小公主变成了邻家活泼的小女孩儿,提起裙子撒腿跑向了妈妈,搂着妈妈的脖子求表扬, “妈妈,我们弹得好不好?” 程瑾澜在夸女儿这件事上从不吝啬,“何止是好, 是特别好, 你们配合得太默契了, 我们小俐淇和小初七越来越厉害了。” 沈初七被程姑姑夸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我还要继续努力,我要弹得和施叔叔一样好才行。” 程俐淇最喜欢听施叔叔弹钢琴,所以他得努力练习, 要弹得和施叔叔一样好听,甚至比施叔叔还要厉害。 程俐淇对沈初七说, “小初七,我们一起努力,施爸爸说每天坚持练习,很快就能和他一样厉害。” 沈初七穿着燕尾小西装, 戴着黑色的小领结,头发是标准的三七分,像一个绅士小王子,仰头看着程俐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笑,“好啊,我们一起努力。” 他本来觉得每天练习弹钢琴好辛苦的,但有程俐淇陪他一起努力,好像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程瑾澜看着两个小朋友的互动,心下好笑。 程俐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妈妈,爸爸说他弹钢琴也弹得特别厉害,我还没听过爸爸弹钢琴,妈妈听过吗? 程瑾澜的目光一沉,莫名地觉得,脖子上被她用遮瑕盖了两层才盖下去的红,又痒了些。 程俐淇凑到妈妈耳边仔细地看,“妈妈,你的耳朵突然红了,本来白白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跟施展了魔法一样,好神奇。” 程瑾澜这下不仅耳朵红了,红晕从脖子根开始往下蔓延。 她勉强找补了一个解释,“这里面太热了,我们赶紧去找外婆吧,你外公也来了。” “外公忙完工作了?!”程俐淇惊喜,她以为外公没有来。 程山河没有忙完工作,他是压根没有去忙,他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董事长身份,把事情踢给了程瑾川,让儿子去忙了,他要来看外孙女儿的表演。 程瑾澜回,“你大舅舅替你外公去谈事情了,所以大舅舅没来,外公来了。” “哇,我们快走,去找外公外婆。”程俐淇很快被移开注意力,也不用妈妈抱着,从妈妈怀里下来,拉上沈初七的手,跑了出去,忘了妈妈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她有没有听过爸爸弹钢琴。 程瑾澜听过,听过一次。 那年她过生日,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 她本来对过生日这件事没有多在意,生日年年过,已经过不出什么新鲜,但那次却多了几分期待,因为他说他会过来,两人一南一北的距离,本就聚少离多,距离上次见面已快有月余,快到生日那几天,她几乎是在数着日子过。 她开始没有察觉,还是蒋梦看到她在日历上的标记,问她今年过生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之前多重要的日子,也没见她在日历上这样一天一天地划。 她才惊觉,她不是期待过生日,而是期待,他会过来陪她一起过生日这件事。 生日前一晚,他来了电话,说临时有事情,只能礼物到,人不能过去了。她嘴上说没关系,心里到底多了几分憋闷,她缺人送礼物吗。 生日当天早晨他打过来的电话她没有接,只回了信息过去,说自己在上课,但是心里的憋闷也没有持续太久,施燃,李沛丰,还有江姜一众好友,闹闹哄哄地来了学校,说要逛一逛江南的风光,顺便再来给她过个生日。 有朋友过来,谁还记得男人。 那天的生日过得相当热闹,李沛丰包下了整个酒吧,儿时好友,大学同窗,全都聚到了一起,李沛丰热完了场子,程瑾澜作为寿星公,被起哄上台,她粤语讲得不好,但偏爱粤语歌,那一阵很爱听Eason的《无条件》,她最喜欢这首歌纯钢琴伴奏那版,台上正好有一架钢琴,施燃上台给她伴奏。 歌缓缓唱到最后,手机震动响起,程瑾澜不想接,但在震动停下的前一秒还是按了接通,拿着手机下了台。 李沛丰喊,“哎,程二,你去哪儿,就你这个嗓子加上施燃的琴,简直是艺术大师的水准,一首怎么够,再给我们来一首啊。” 程瑾澜头也不回,“大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唱。” “在外面?”电话那头的人问。 程瑾澜推开门到了街上,夜晚的空气很好,没了白天的燥热,风中多了些清凉,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里全是开心,“对啊,江姜他们过来了,在外面聚一聚。” 你不陪我过生日,总有人陪我过生日,我还过得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