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发芽柳树传来阵阵轻响,清风也随着沙啦啦的声音拂面而来。
不远处路边红衣飞扬,走近才看清是对新婚夫妇。
“这不是李秀才家的舒杓吗?接亲怎还让新娘子背回来了?”
路过正准备下田的吴家夫妻,看见这幕满是震惊,他们何时见过男方接亲,最后居然是让新娘子背回来的。
“吴叔吴婶,是我背着娘子半路摔倒了,双腿磕地上受伤了,不得已娘子才将我背回来的。”李舒杓拍拍杨秋雀的肩膀,让她将自己放下来。
“这花轿呢?大喜之日如何能没有花轿?怎还要让你背回来?”
吴忧前见李舒杓落地差点跪倒,连忙上前帮忙搀扶着。
“花轿……”李舒杓面露愧色:“家父前一天将购花轿的银钱拿走了。”
吴忧前一听斥责道:“这李秀才,家中儿子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么还那般样子,你父亲如今在何处,我唤他来将你背回家中。”
说到此李舒杓脸色更加为难了:“家父昨晚离家就再未回来。”
“李秀才真是越发不靠谱了,哪有这般当父亲的,儿子大婚不仅拿走购买花轿的银钱,大婚当日还不在家中等待新媳妇上门,这让上门的新娘一家脸面何在?”吴芬花十分气愤。
这李秀才,好好的读书人,他们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早年多少人羡慕他能考取功名,如今就有多少人唾弃于他。
吴忧前和吴芬花是李舒杓的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前些年甚至在李秀才沉迷于赌钱之时,接济过李舒杓,不然这孩子早就饿死了。
“既然你父亲不上心,那叔婶帮你做主,”吴芬花说着,将吴忧前手中的农具拿走:“让你吴叔背你回去,我搀扶着新娘子跟在你身后。”
话说完,吴忧前蹲下身子,将李舒杓背起。
吴芬花转头看向新娘子,从她手中拿过红盖头帮她重新盖上:“这李家就这样情况,说来也委屈你了,不过这舒杓是个好孩子,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我知道婶子。”杨秋雀抬手放在吴婶的手臂上。
吴芬花欣慰的拍拍她的手:“是个好孩子,日后有任何事都可来找婶子。”
杨秋雀:“谢谢婶子,也谢谢吴叔。”
李舒杓心中也满是感动,趴在吴忧前的背上表达着感谢。
李家就在永余村村口的位置,刚进村就能看到贴着囍字的木门。
刚走到门前,李舒杓就想要从吴忧前背上下来:“火盆,还在家中。”
吴忧前将他小心放在地上:“扶着门墙站稳,我进去拿。”
推门走进院中,里面收拾的格外干净,窗上和门上都贴有囍字,不过那囍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一个手笨之人剪的。
屋内虽然简陋,可该有的一样也不缺,想到李秀才那般不靠谱的作为,便也明白这些应该都是那孩子准备的。
他轻声叹息,是个可怜的孩子。
火盆就放在堂屋正中央的位置,里面堆满劈好的火柴。
拿过桌边的火折子,端着火盆急忙跑出去。
到门口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吴芬花同其他村名说着李秀才荒唐的行为。
平时李秀才的一些行为村中都是知道的,可如今就连自己儿子成婚,他都能这般不知轻重,他们看向李舒杓时眼中满是心疼的情绪。
火盆被放在门口,吴忧前弯腰点燃,等火烧旺时,吴芬花这才搀扶着杨秋雀跨过火盆走进李家。
周围几个婶子刚刚听了吴芬花的话,也纷纷上前帮忙,这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不得不说李舒杓是有认真询问并且做准备的,或许是明白他父亲无法指望,家中一切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小到门窗上的囍字贴花,大到婚服婚被和新房的布置。
“可有请傧相?”村西的刘婶子低声询问着李舒杓。
李舒杓点头:“我请了刘二叔。”
刘婶子松了口气:“请了就好,这敬茶环节就先省了,李秀才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李舒杓点头:“就听刘婶子的。”
“这做饭的也没请吧?”吴芬花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让屋外的大伙,将今日做的午饭带来这边吃,好歹热闹一下。”
刘婶子点头:“对对对,好歹也热闹热闹,冷冷清清的确实不太像话。”
吴婶子将门外凑热闹的邻里邻居请进来,随后同他们讲了情况,大伙也没相互推诿,转身回自个家将午饭和一些桌椅板凳都搬过来,有些甚至还多炒了一个菜围着一起吃也热闹。
刘二叔来的刚好,进来就被刘婶子拉着进入堂屋。
“李秀才呢?”
此时刘婶子们没时间再解释这件事的始末了,新娘都已经在堂屋不知站了多久,再不开始就要错过吉时了。
刘二叔见她们如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