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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之女(1 / 3)

裴乂裴家罪人之女的身份不过半日,便被传开了,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兴风作浪一样。那日,一大早衙门外面便闹哄哄的聚集了好几百人,扔臭鸡蛋的扔臭鸡蛋,扔泥球的扔泥球,甚至还有泼尿的泼鸡血的,直闹得沸反盈天,完全不像是有禁令颁布一般。

“把裴家罪女交出来......”

“把裴家罪女交出来......”

“把裴家罪女交出来......”

裴乂站在前厅看着闹剧,却不能置身事外。一年多以前也有同样的事情上演,那个时候自己不在家里,没有看见过。没曾想,一年后的今天,依然没能躲过。此刻她不觉得生气,却觉得可笑。

那些背后拱火的人是觉得把她拿去祭奠了就能把当下的疫情问题转移了呢?还是说单纯的出一口恶气?外面这些闹哄哄的人,是觉得把我千刀万剐了就能停止瘟疫的传播,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出一口恶气?裴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死有什么重要的,但是此刻看着那么多的人想要通过杀戮她来获得什么,她便觉得似乎她的生命也并非无人在意。而这个在意,无疑是可笑又可悲的。

“本官不知道你就是前知府事裴家的女公子,失敬失敬。”宋小池依旧假装着客气。不过裴乂能看出来,他面上虽然依旧平和有礼,内心肯定是不再忌惮自己的了。裴乂心想的是:可惜眼前这个人虽然耍了些小手段,以为就此能够搞垮我,却怎么不再往深一层去想想?搞垮了我就能够在给陛下的折子里面参这位抚谕使一本?然后就能平复朝廷对于抗疫不力一事的怒气?还是说,能够以此为把柄要挟这位抚谕使,不至于在奏本中把疫情一事闹得太大?不管他们这些人是想借我这把刀杀人,还是借我作卒用以自保,显然他们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只要他们能够再仔细琢磨琢磨这位抚谕使的身份,此刻该做的便是好好地笼络我,而不是给我使绊子。愚蠢之极,愚蠢之极。不过,能有这头脑段位的,想必也不至于只是当个芝麻小官,靠运气才暂做了一州的政务官。

“那如今宋大人知道了,不知道想把我怎么办呢?”裴乂波浪不惊地回问。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女公子,扮什么男子呢。若是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好好藏身,也不至于现在老鼠过街的样子。”

“哈,那照大人的意思是,如今这个场面,您是无法收拾,只能把我交出去了是吗?”

那宋小池听了这话,又嬉皮笑脸地道:“这里是官府,我作为判官总不能徇私枉法的。况且姑娘确实是罪臣之女,虽然天子宽威,饶了你的死罪,但是毕竟也是发配为奴的,下官作为朝廷命官,怎敢私藏您在府上?”

“你敢?”裴乂还不怎样,鹿鸣却是又气又怒,忍不住上前想要跟他理论理论。

裴乂怕他又要大意,连忙拉住,自嘲一句道:“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宋大人说得倒也有理。我确是罪奴,大人要把我交出去,我也无话可说。”

“姑娘也不要担心,其实本官还是挺喜欢姑娘的,你看你聪慧机敏,博学多才,这些天来帮了本官不少的忙,若不是你在,只怕万事不能成。但是......”

“你这个狗官,你知不知道她是......”

“鹿鸣......”裴乂立即又阻止了鹿鸣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对他使了个眼色。鹿鸣委屈得只能硬生生地把说出一半的话吞了回去。“大人既然不愿意留我在此,那我离开就是了,大人也请多多保重。”最后一句话,似乎大有深意,然而正在得意之中的宋小池并没有听出端倪来,不过以为她是死到临头嘴硬而已。

鹿鸣正跟着裴乂往外走去,宋小池又不识趣地道:“鹿护卫是越大人的护卫,本官自当伺候妥当,听从差遣。”那鹿鸣只是不屑,依旧跟着裴乂走出了衙门大门。才刚一打开大门,就有一个泥球朝着裴乂正正地扔了过来,幸好鹿鸣眼疾手快稳稳地挡了回去,不然就是正中靶心糊脸上一团。然而,他们的出现瞬间引起了门口的骚动,人群立即喧哗起来,呈人声鼎沸之象。各人嘴里都喊着一些不好听的话,然后混乱成一片,谁的话又都没能清晰地传达出来。听了好一会,才模模糊糊地辨认出几句,似乎是什么:“草菅人命.......”、“......还我钱财......”、“血债血偿,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裴乂连连喊了四五声,把喉咙都喊破了,依旧没能制止人群的骚乱,她便又只能停下,任由他们发泄。可怜的鹿鸣,根本挡不过来那些人扔过来的东西,最后只能自己张开双臂护在裴乂前方,避免她被泥球和臭鸡蛋等物砸中。裴乂看着他那忠诚憨厚的样子,由不得心生感激。除了宓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如此护着自己的人,怕也只有此刻的他了吧,可惜这个傻孩子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于事无补的。随即,裴乂便拍了拍他,示意他让开。鹿鸣却不愿意,依旧挡在她的前方。裴乂只得哄道:“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说完我们就走。”

鹿鸣这才让开,一让开,立马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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