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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2 / 3)

跑腿的,不重要。”

虽说裴乂嘴上说着自己不重要,但是她这一副完全不把府尹放在眼里的样子,并没让宋小池觉得她不重要,反而生出一种切不可怠慢的意思来。

“宋大人,把最近垵州的事务给本官讲讲吧。”怡风似乎是有意想考察一下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父母官,可是不成想,即便他年轻不经事对于管理事务不那么熟悉,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吧。然而面前这人,确确如此。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染瘟疫;不知道城内有多少的医馆在参与救援;也不知道药材的分配;不知道春耕将近,有多少农户可以参与农耕;更过分的是连府衙粮库里的存粮有多少都不知道,这简直把怡风气得想立即下令把他给收押了。宋小池早吓得软跪在地上泪洒府衙,似乎有千百的委屈说不出口,直哭得不成样子。

裴乂讥讽道:“宋大人,看来你是完全不吸取你前任的教训啊。我看,下一个垵州长官怕是很快就又要搬进来喽!”

宋小池听了这话,完全不敢辩解,只一味地哭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前厅里的对话当然没有瞒过后院的众人,不管平时那些下人是什么样的心机,忠心的、私心的、感恩的、怨埋的,此时无不提心吊胆地聚一起,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个家是不是要覆辙一年前的那次“呼啦啦大厦倾”。

对于宋小池来说,这是惊心动魄地的一天,对于垵州百姓来说,这是希望的开始。对于怡风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场战役。而对于裴乂来说,今天却只是故地重游。

重回故地,要说只有抗疫一事占据心头,裴乂确实还没有到达这种忘我的境界。回到了这个居住了16年的地方,她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这里的一物一景都是她熟悉的,甚至连空气都是熟悉的。她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过才一年光景,却似乎已经过去了几辈子的时光。又似乎经历的所有这些变故都只是做了个梦,不过一瞬息的幻影。前厅里那块缺了一角的匾额,上面写着“春和景明”,她曾经和三弟裴瑛把大哥裴锦的学堂作业给藏了上去,后来被二娘知道,打了她和三弟一人三巴掌,那火辣辣的刺痛直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深。厅里的桌椅换成了南洋的紫檀木,紫檀木桌上面摆着一盘天然水晶作装饰,还有一只精美的琉璃罐,琉璃罐旁边放着一尊沉香木雕的佛像。而从前这厅里放的是万字缠枝牡丹花纹的黄缎桌围,黄梨金漆椅子,桌案上摆着应节的清供,墙上挂着祖父所绘的“风入松”图。画上的题诗是裴乂早已熟烂在心的一首词:“西岭松声落日秋,千枝万叶风飕飕。美人援琴弄成曲,写得松间声断续。声断续,清我魂,流波坏陵安足论。美人夜坐月明里,含少商兮照清徵。风何凄兮飘凤脊,搅寒松兮又夜起。夜未央,曲何长,金徽更促声泱泱。何人此时不得意,意苦弦悲闻客堂。”跋上写着祖父的一句评语:“诗评更比诗意美,画里风景胜西景”。如今这画已经不知何处去了,只留下空空荡荡的一堵白墙。念及此,裴乂的心顿生悲伤之感,眼圈已经泛红。

当其他人把事情交代给宋小池完毕后,裴乂才从悲伤的梦中惊醒。

“越大人和这几位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寒舍住下吧,也省得去驿馆了,那里的人做事毛毛躁躁,没轻没重,不如下官这里招呼周到。”宋小池前面吃了那么大的跟头,如今想着的却是把眼前这些人伺候好了,不求他们回到京城后在圣上面前美言两句,只求他们不会添油加醋,害自己丢了官帽或者性命。

怡风当然知道在这里住下做起事情来更加的方便,可是他不得不顾及到裴乂此刻的心情。他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回到这个地方居住。物是人非的悲凉他是没经历过,但是书里诗里常有此类感怀,惹得人读在口上痛在心上。“其物如故,其人不在”、“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宋大人盛情相邀,我们怎好推迟?是吗,越大人?”裴乂平复了心绪依旧机灵俏皮地道。

“既如此,那就有劳宋大人安排了。”怡风见裴乂无异议,索性就不再推拖,就此住下。晚上,宋小池安排了上好的酒菜伺候,原以为这样可以讨京城来的这几位官爷欢心,却不料被怡风一顿稀里啪啦的说落:“我怎么听说垵州城现在连口粮都不够,你这里居然还能如此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看来宋大人你这父母官很好当啊。”

只这一句话又把宋小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罢了,起来吧。”怡风其实并不想在此刻为难他,只是何曾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都说京官穷,往日他在京城里拜访一二品的朝廷大官,也未曾有如此丰盛的菜肴珍品、美酒佳酿招呼?可曾想,在这个瘟疫爆发,黎明百姓生死难测,缺粮断水的地方,这些为人父母官者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美味佳肴,你说可恶不可恶?

宋小池闻声,抖索着双腿爬起来,并不敢抬头,弯着腰灰溜溜地退下了餐厅去。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能陪坐着,斟酒夹菜,不失为一个东道主之礼仪。可是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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