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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连连(2 / 3)

屋内人听见如此说,便心生疑惑,怡风一个眼神,苏阳景立即明白,也走了出去。门外那人,长得凶神恶煞,眼大眉粗,鼻宽而扁,嘴唇厚如砧板,身上披着一件似乎是狼皮的动物皮,头上戴一顶斗笠,腰间背着一柄大刀,看他架势不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这位仁兄,不知怎么称呼?”苏阳景一来便先以礼示人。却不料那土匪似的汉子不吃这套,道:“我算不上什么仁兄,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是这里的屠户毕安,人称‘霸王龙’,今日那死胖子既然不敢出来见我,那你们就倒霉了,我先打你们一顿,意思意思,给他点教训看看。明天晚上我再来,要是他还不出现,我就让他的店跟他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看阎王爷需要不需要他的药?你们有仇就找那胖子去,怨不得我啊。”话音刚落,也不容其他人分辨,只见那壮得牛似的屠户一手从腰间拔出大刀来,一摇一摇地大踏步向章哲和苏阳景走去,尽管雨并没有完全停住,还有淅淅沥沥的声响,此时却也完全被那个屠户的脚步声掩盖了。当然,在章哲和苏阳景看来,更可怕的是那屠户的眼睛里散发出的杀气,那萧杀之气足以震慑得二人动弹不得了。更别说他身上的血腥味,直灌进鼻子,压迫得人连呼吸都不能够。

屠户挥起刀来就要砍下,屋内突然响起一声:“要杀也得说说是为什么杀不是?”

那屠户闻见是女儿家的声响,却唬了一跳,手里拿着刀僵持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砍下去也不是。

裴乂走了出来,看着那屠户微笑道:“您这一刀下去,恐怕就不是狴犴倒是睚眦了。不如先说说您与这林老胖到底是何怨何仇?我们若是能从中调解了便好,若是调解不了,我们四人自由你发落。”

裴乂不过三两句简单的话,倒像是有魔力一般,让那屠户见如此说,便缓缓地放下了刀,对在场的四人说起了他与这药材黑商的故事来:“林老胖,年轻的时候是个人物,可惜好色好酒,把家财都散尽了。我见他原是那样一个人,只要不死总会东山再起的,便赊了不少肉给他,让他去做个人情,找点买卖营生,或者一官半职来做也好过活不是。不曾想那胖子,每日在我这借粮借肉竟不是去做人情买卖去,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吃得如今这肥头大耳,满脸横肉。我也不和他理论,还常劝他要收心,好做人。替他筹礼送他到县城外码头边一座叫蟹子道观的老道师给他去学点道场法术,好好过下半生。怎料他学了本事回来,在这里开了门店做起了生意,却浑然忘记了我这个恩人。这倒也罢了,不巧被我遇见,却还数落我害了他。我说让他把从前赊下的肉钱还了,他却推说没钱。也罢,他既有个药店,那用药材补偿了吧,却怎料,我那儿子吃了他店里的这药竟呼啦啦的病死了。你说我不来砍了这天煞的王八蛋,我如何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一边说着,这壮得牛似的汉子竟然一边唔唔得哭了起来,任是谁见了都得动容恻隐。

裴乂微微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从前她跟着爹爹在衙门见得多了,如今听了却仍然不好受。那完全没有见过这些的怡风却是愤怒大于悲伤。唯独,章哲这一次的反应却出乎其他人所料。只听他道:“不知道贵公子是怎么死的?死状如何?何时死的?”

其他三人一听见章哲如此问,便立即反应过来,这屠户的儿子很有可能不是吃了这药死的,而是感染了此时正在垵州肆虐的瘟疫。

那屠户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转而为愤怒,吼道:“好了,故事听完了,你们死也有个明白了,要么告诉我林老胖在哪里,要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满您说,我和隔壁这位老头都是大夫,我们方才擦看了屋内的药材,虽然成色一般,保存得也不算特别好,可是药材确是实实在在的药材,没有参合任何的别的东西,药性或许一般,但便是把这药当饭吃也吃不出人命来啊。你如何确定你儿子是因为吃了这药材病死的?”苏阳景及时打断道,顺便讥讽了一句章哲,章哲在旁气得只恨的咬牙,却又不好辩驳。

“哼,你们不用替这死胖子找借口了,我儿子就是吃了这药才病的。从前他虽然,他就是,就是不能行房事,别的一概没事,怎的吃了他的药之后,连命都没了?”

“或许只是巧合也不一定。你不妨把您儿子的病症说出来,我们这里的两位大夫也好帮你参详参详。”裴乂说。

那屠户一时间,不知道是听她的话说道出来,还是坚持给他们一顿血的教训,在踌躇间,裴乂又道:“实话告诉您,我们与这位叫林老胖的店家并没有任何干戈,不过是正巧他出去了,我们帮他守一会而已。您看我们四个,被雨淋了一身,真的只是赶巧路过。要是专门为候着您,不得早做了准备么?”

那屠户终于被说服了,略思考了一下,问:“你们两个真的是大夫?”

章哲道:“老夫行医看诊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屠户又转向苏阳景,苏阳景含笑道:“在下苏阳景,字阴霞,师出保枳陵,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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