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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请缨(2 / 3)

此被扼杀。他不会心疼那些死去的人,他只要保住他的乌纱帽。就像从前父亲与他关系多么要好啊,父亲落难,他为了明哲保身何曾出手相救?

裴乂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她确信,必须要有京城的人前去弄清楚方才能好。于是,看着怡风,真切地说道:“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是吗?殿下,那日在大殿内,我一个人的性命可以弃,但是现在说的是垵州几十万人民的性命,总不能也可以遗弃吧?”说话的时候,裴乂的心里既有委屈也包含着深深的忧愁。她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又道:“我不是说你,我只是......”怡风静静地看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掉了下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帮她拭干。裴乂又顿了顿,忍住抽泣,看着他,又一字一字地道“我的外公一家,就是死于瘟疫。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那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只要自己身体健康就会没事,但是很快它就传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全没了。那个时候,还有很多豪门贵胄的人都觉得这是穷人的病,只要有钱买药就会没事,可是很快那些商户也染上了,往常热闹的街道,再没有店铺开门。再后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名门望族都不能幸免。我外公林家,是垵州的书香世家,他一辈子做过那么多好事,帮过那么多人,他资助的学生遍布天下,可是就因为一场咳嗽,导致一家上下二十几口人,都死了。殿下,您见过二十多条尸体躺在您的面前吗?而且不是见一次,是一次又一次。”

怡风听着她的话,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就像有人捂着他的鼻子和嘴巴不让他喘气一样难受。身居高位,不知人间疾苦,穿着绫罗,不识种桑养蚕之艰。怡风知道,她所说的那些悲惨,比他此刻所能感受到的悲伤还要悲伤万万倍。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任何安慰的言语比得起她刚刚所说的那些逝去的生命。

裴乂又道:“我不知道那里具体的情况,或许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许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但是既然已经有了这个苗头,那便应该及时去调查清楚,不是吗?如果没事,自然很好,如果有事,那便不是一条生命被抛弃,是千千万万的家庭在破碎。”

怡风已经懂了,这是他的责任,“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他是皇子,既享这份众星捧月的尊荣,便应当担起迩安远怀的责任。当即,他对裴乂道:“我知道了,我去。明日宫门一开,我便进宫去向陛下请旨,让我亲自去一趟垵州。不管情况如何,我答应你,一定会以天下百姓的性命为先,保他们安全。”

怡风的这个决定,倒是出乎裴乂的意料,也是她未曾敢奢求的。当下,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会有这份担当和责任感,喜的是,她心里所忧之事能够很快有解决之道。只是瘟疫不长眼睛,怡风乃金尊玉贵之体却并非金钢不坏之躯,到了那瘟疫之地,万一不幸感染,出了什么事,怎可了得?裴乂思虑再三劝说道:“殿下,这恐怕不妥。万一您要是......”

怡风笑道:“怎么,你担心我吗?”见她只是看着自己,想说又不说话的样子,怡风的心早已感觉到安慰万分,比起言语,或许,此刻的对视已经足够。

“你不是说了吗,这事关乎千千万万的家庭,这本就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推脱懈怠不敢向前,那么我也不配站在这个位置上。不管是你还是他们,我都不会放弃,我,都想要保护好。”这话更像是在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也更像是在乞求她的原谅。裴乂呆呆地看着他,被他的豪言壮志所触动,然而不知为何这样的承诺却又让她心中的苦楚多了几分。

怡风已经下了决心,便不会再改,当下,不管裴乂的再三劝说,他都无动于衷。裴乂见他坚持,又实在找不出任何更好的理由来劝说,或者说其实她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怡风亲自出马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到了第二天,天一早,怡风便穿戴好衣冠,进到宫里去,再一次对皇上说了瘟疫一事。皇上被他拿这事来烦扰多次,已是失去耐心,却不料怡风竟然自己请缨,恳求陛下下御旨准他亲自前往垵州巡查,并且是即日启程。历帝这才感觉事情或许比自己想的严重。便对怡风道:“风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去,容朕再考虑考虑......”

怡风不待皇上说完,便跪了下来,抱拳正式地道:“父皇,儿臣知道您担心,只是此事真的不容再拖了,您就让儿臣去吧,儿臣会小心的。”

皇上示意怡风起来,以一个父亲而不是陛下的口吻对他道:“现下天气还那么寒冷,垵州路远,元宵又未到,团圆之日还没过,你若真去了,叫朕如何安心过好这个年啊?”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怡风与陛下再无父子之间的亲昵谈话了,想想也有十几年了。因此此刻听了皇上的一番挽留不免十分触动,甚觉亲情可贵。可也正因如此,他觉得自己更应该前去垵州把事情搞清楚。他尚且还能与父皇有促膝长谈的时候,可如果晚了,又有多少的家庭,多少的父子母子,父女母女阴阳分别,再无重聚之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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