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给他下了三次泻药,还“不小心”弄折过他的一条腿,他依旧痴心不改。
果然,演出的过程中,许阶又趁着酒劲对乐人们浪言不断,甚至动手动脚。虞明月的怒火快要烧到眼睛,面上笑盈盈的,心里冷笑:我看你这脆弱的腿骨是不想要了。
正要发力,有脚步声急急而至,大门哐当一声砸在墙上,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沉沉道:“许阶!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吗!”
许阶酒一下醒了,吓得匍匐跪倒,连声求饶。
秦逢时的身后是漫天风雪,他一张清俊的脸沉得彻底,黑发深衣上结了薄薄一层霜,整个人像出鞘的一把古剑。
虞明月的心突突直跳。
只见他径直而来,视线在冷无薛的脸上淡淡地扫过,然后打横抱起冷无薛边上的虞明月,径直离开。
秦逢时低下的睫毛在雪中微微颤抖,垂下一道阴霾。虞明月搂着秦逢时的肩膀,很苦涩地笑了,她知道,他此夜并不是为自己而来。她还知道,秦逢时就是喜欢冷无薛那样的女子,看着清冷又有傲骨,不像虞明月这样笑容甜得像糖水一样。
没有办法,她喜欢现在这个有许多笑容的自己。
秦逢时啊秦逢时,虞明月在心里念道,你明明在意冷无薛在意得不得了,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啊?至于做戏做成这样。
“你住在哪里?”
虞明月温柔体贴地建议道:“不如您放我下来吧,我认识路,自己能走回去。”
秦逢时搂着她几个跳跃,到了楚天教坊的后院,他又问:“你住在哪里?”
“……桐花院,喏,往那里走。”她笑眯眯地介绍道,“这边是淳凤临的屋子,她姐姐是淳贵妃,你应该听说过。”
“没有。”
“……哦。这是冷无薛的屋子。”也就是你的心上人,“我住在你心上——住在她的对面。”
秦逢时推开虞明月的房门,豆花蹬蹬蹬跑过来在门口打着滚一个劲地撒娇。秦逢时看了它一会儿,突然深情款款地对虞明月说道:“对,你住在我的心上。”
“?”
说完秦逢时自己都尬住了,连忙告辞:“我改日再来。”
只剩下虞明月与豆花面面相觑,她挠挠豆花的下巴,偷偷告诉它:“哼,这秦逢时绝对是在拿我练什么东西。”
但很快虞明月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豆花,是云蔚的猫。
大雪纷纷,把夜照亮。子时,东边天空一刹那流光溢彩。
次日,彻夜未眠的虞明月推窗见到刚出门的冷无薛,哪怕用胭脂遮过,她脸上仍旧留着一道红色的掌痕。
“谁干的!”虞明月怒气冲冲地问。
“许阶。”冷无薛低了低头,“没事。”
“我找他去!”
冷无薛拦住她:“不用了。”
昨夜许阶被扒了个精光吊在自家府邸门口。被救后羞愤难当,已然撞墙自尽了。
虞明月一愣:“是秦逢时做的?”
“是他的一个护卫。”这日阳光很暖,将梧桐枝干斜斜地印在冷无薛清冷无暇的侧脸上,“那个护卫还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
虞明月的心被人揪在了手里,她控制着声线,问:“谁啊?”
“一个住在安远王心上的人。”冷无薛露出很不相信的表情,无所谓道,“估计那护卫是诓我的,再说啦,安远王明显是对我们明月很上心嘛。”
虞明月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就见冷无薛促狭地笑道:“加把油,离开这里,住到安远王府去,就不用再过这种看人眼色的日子了。”
“少来!”虞明月笑着推她一把,“我也没见你看过谁的眼色啊,对你不尊重的人这不是躺在那里了吗?”
“还不是沾了您的光嘛。”冷无薛冲她挤眼睛。
两人正互相打趣着,善才师傅柳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桐花院,一问才知,原来是宫里传来消息,淳凤临的姐姐,淳贵妃淳丹青,昨夜薨逝了。
淳丹青其人,是楚天教坊的一段传奇。她容貌倾城,舞姿绝丽,入教坊仅两年,便跃居楚天之首,无数五陵年少为之倾倒。
每隔五年,在惊蛰前后,礼部会择一吉日,于楚天教坊举行“惊蛰盛宴”,只有芳龄二十以下的楚天乐人可以登台。届时,礼部尚书莅临,王孙公子满座。乐人们各显其能,最终拔得头筹之人,便会被送入宫中为妃。
淳丹青入教坊的第三年,于惊蛰盛宴中夺冠,被送入宫。她甫一入宫便颇得圣宠,一时风头无两。如今却突然暴病而死,真是世事无常。
“明月、小薛,要么你们两个去告诉她吧。”善才师傅为难地看着淳凤临紧闭的房门。
虞明月、冷无薛和淳凤临都是在三年前被选入楚天教坊的,三人住在桐花院里,很快熟悉了起来。院子中央有一棵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