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奏欣赏着贝尔摩德脸上的变化。
没有楚楚可怜,也没有义愤填膺,外在的表演被通通摒弃,只有彻底融入神情和动作里的情感,不需要过于明显的表达,也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情绪。
贝尔摩德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只不过是她不小心看错。
可惜她的表现丝毫没有让观众露出动容之色,后者看上去颇为兴致勃勃,情绪和她想要的完全不对号。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几秒钟。
“国际影后的表演确实不一样。”江奏夸奖道。
金发女人也没有丝毫被识破的尴尬,神态放松自然地点了点头,非常优雅地谢过,“这曾经是我的弱项,我去专项训练营里训练了一整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造就一个演艺天才,天赋惊人。”
“当失败要付出的代价是死亡,我想,天才或许也不会是什么稀缺的存在。”
贝尔摩德语气平淡地一笔概括过去的事,“表演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已经成了和呼吸一样的本能,刚才也并非刻意欺骗,如果你愿意相信,其中当然有些事情是真的。”
“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没有被信任的价值,这点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
“我给你的证据,没有造假痕迹,”贝尔摩德道,“这是当年逐光会一个成员拍到的,他和你的父亲明面上是对手,其实私底下有些交情。”
“你父亲是组织亲自培养出来的天才研究员,可是,后来他却在逐光会里遇到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你的母亲,为了对方,不惜和组织敌对,不过,他清楚自己这么做会死,所以就提前计划了自己的死亡时间和地点,在那里提前布置下摄录机,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再让自己交好的朋友把东西拿走。”
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在那么近的距离之内进行拍摄,却没有被琴酒发现。
琴酒对于人的注视相当敏锐,有种说法是人的视线也相当于一种生物电,感知灵敏的人就能捕捉到,但对于没有呼吸的机械,相对来说,人的感知就会变得迟钝。
“那个成员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要拍下这段可怕的视频,但对方交代,要在十年之后将这段视频交给他的女儿L。”
“十年?”江奏道,“现在早就已经不止了吧,既然是给我的,为什么这段视频会到你的手里?”
能和他便宜父亲成为朋友的,脑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能推出她的大概踪迹……但既然能找到贝尔摩德,就证明在组织有一定的人脉,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她本人?
“因为他早就已经病入膏肓,除了找到我,已经没有余力再亲自联系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金发女人解读人心的本领也丝毫不逊色,“你的父亲和他有交情,而他和我有交情,所以我接了他临终之托。”贝尔摩德道,“你该感谢我,小姑娘,如果不是我,这个东西最后就会流到琴酒的手里,如果那样,你
这一辈子就错失了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但你并不是这段时间才得到这份证据的吧,”江奏不为所动,“你很早之前,就一直试图向我传递某种信息,既然有目的,何必把话粉饰得那么动听。”
如果真的想说,早就说了,拖到现在才说,多半是权衡利弊之后得出的结果。
在她面前想隐瞒一星半点都不行啊……贝尔摩德笑了笑,并不为这直率的话语而生气,“没错,在你进入组织之前这些事我就已经清楚了,也拿到了这段视频,只不过……”她眼神里露出了些许无奈,“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没人情味儿L了,之所以没有太早告诉你,是因为有所忧虑。”
“你还会担心我,”江奏不含情绪道,“多谢。”
“我当然会担心你了,”贝尔摩德语气温柔,内容却很残酷,“如果你是一个平庸无能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去找琴酒复仇吗?那么做啊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做个平凡却命长的人,又有什么不好。”
“被你带进组织的那一天起,平凡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江奏对温馨过敏,“只不过是在你发现我有足够的价值,可以帮助你和琴酒、甚至跟整个组织对抗的时候,你才决定使用这个筹码。”她犀利道,“那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应该感谢自己足够有用,有利用价值,才能让你改变心意。”
贝尔摩德被她一哽,虽然一开始就想过对方承她人情的可能性不高,但真的被这么直接了当点出来,还真是让人有点心塞。
“我承认我的目的,也绝不否认确实有想把你从琴酒身边弄走的意思……毕竟,你说得没错。”她转圜极快,毫不阻塞,微笑着说,“你展现了足够的能力,如果一直和琴酒站在一起,对我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江奏挑眉,这是准备打明牌了?
“我或许确实不怀好意,”贝尔摩德突然坦荡,也不再遮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