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笑容一僵,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对江奏做无谓的试探。 再问下去,无非就是继续打太极而已。 她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就已经对江奏的头脑有所了解,但没想到对方被套话的时候也能滴水不漏。 如果单单只是聪明,哪怕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多,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数字的变化,无所谓重视不重视。 智商高的天才组织里或许很少,但是把范围扩大到整个亚洲、整个东半球、甚至是整个世界呢? 总会有的。 外在的条件或许重要,但不是无可替代,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 京极理奈破局的方式令人意想不到,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可真正触动她的,不是对方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是步步为营的布局,而是在逆境中所展露出来的品质。 在那种环境下,普通人往往会因为难以承受高压,或为了活下去而暴露出不择手段的一面——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需要被谴责的事,想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换做是她处在对方的境地里,一旦掌握了利好条件,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无需浪费时间周旋,直接把那些人扼杀在最开始。 绝不拖泥带水,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并不觉得有多残忍。 在组织里,“失败”通常意味着“死亡”,比死亡更糟糕的,是“折磨”和“惩罚”,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无能而提早下场,不必遭受后来的痛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可京极理奈没有那么做,以对方的头脑,一定清楚最省事快捷的选择是什么,却偏偏选择了最麻烦费事的那条路—— 打破平衡,形成新的制衡。 让每个人都互相有牵制并被牵制,以此来达到和平的状态,活到第二天。 而不是简单粗暴地直接解决所有人,哪怕京极理奈完全有条件做到这件事。 但京极理奈仍选择给他们机会。 可惜好心没好报,还被其他人堵进厕所,幸好提前布置了机关,不至于陷入绝境,然而机关启动的时间掐得相当惊险,再晚一分钟,外面的人就会破门而入。 虽然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但那些人还是踹破了厕所门,以至于外面的有毒气体顺隙而入,导致原本安全的厕所区域也变得不再安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京极理奈才把头埋进洗水池——避免□□侵蚀呼吸道。 只看结果,京极理奈的选择无疑失败了,不过这和京极理奈的能力手段没关系,而是由人性决定,有其必然性,从他们踏进那间房开始,结局就已注定。 京极理奈既有成人的智慧,又有孩童的敏锐,未必看不穿这些,却还是坚持做无用功。 在她看来,简直天真的有点可爱了。 要是早点动手,不拖到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而京极理奈如此大费周章,只不过是为了把命运的选择权交还给其他人,由他们自己做主。 对那些人来说,机关可以是致命的武器,也可以单纯是个摆设,如果他们心存善念,不咄咄逼人置人于死地,京极理奈就不会启动它。 反之,京极理奈动手也毫不犹豫。 善良、果决、狠心……都不足以精准地描绘这个孩子。 因为对方不同于任何组织成员,也不同于善良的好心人: 对生命保有基本尊重,哪怕是对罪犯也仍留一线生机的余地。 良心并不泛滥,在发现其他人无药可救后,也能立刻决定。 整件事情捋下来,她心里交织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发现京极理奈是个有底线的人。 底线这种东西,是社会规则、法律驯化后约定俗成的产物,在进组织之前,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但进来之后就都没有了。 因为一旦选择和黑暗伴生,就相当于自动放弃了它。 没有底线的人,迟早会坠入深渊。 有它,聪明才有用武之地,没有它,聪明就像没有约束的核-武器,危险又致命。 而对方明明拥有可怕的武器,却仁慈地收敛了锋芒。 “你是掌握地狱业火和酷刑罪罚的魔鬼……”贝尔摩德在江奏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如鹅毛的吻,低声呢喃,“也是怜悯众生,降下惠泽的天使……” 江奏:“……” 被突然亲一下,有点懵。 但讲实话,对方念的诗她是半句都没听懂。 现在是突然切换到迪士尼剧场了吗?必须得这个调调说话? 要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她对外国诗歌不太感兴趣,在这方面的造诣很一般,还得抽时间补补课。 “你愿意跟我走吗?”金发女人像初次见面那样提出了相同的邀约,“抱歉,亲爱的,请原谅我姗姗来迟的自我介绍,我叫贝尔摩德,或许你更乐意叫我另一个名字,莎朗·温亚德。” 波本貌似也有好几个名字,江奏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高尔基笑话。 别的不说,组织里的人名字是真多啊,叫都叫不赢…… 看出她的纠结,贝尔摩德不在意地接过话,“别介意,按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就好,直呼其名也可以。” “那贝尔摩德?”江奏道,“其实莎朗·温亚德也很好听。” 女人朝她眨了眨眼,“谢谢你的夸奖,亲爱的,或许是因为你觉得莎朗·温亚德这个名字耳熟?说不定在电视上听见过,不过我想可能性大概很小,毕竟我不怎么参演美少女战士那种类型的剧目,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试着接受的……哦,甜心,你喜欢美少女战士里面哪一个角色?” 江奏想了想,“都喜欢。如果是贝尔摩德参演,从外形来看,月野兔和你都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形象天然贴合。要是考虑角色性格,海王满优雅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