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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渝之死(1 / 2)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活着的人却如同大梦一场,困在永恒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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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期期原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美好地继续。

他们会如约定般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这幸福的一生。

可肖渝却死了。

他死在了凉爽的夏夜。

他死在了她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

夜班结束,匆匆赶去卫校为自己庆生的他不幸在隧道中与逆向行驶的机车迎头相撞,当场身亡。

许多年后,姚期期曾在新闻上看过一次事故现场的照片,残破的礼盒,变形的零件,拖曳着的大片血迹,与泥浆般飞溅了一地的奶油蛋糕。她甚至还在照片没有打马赛克的部分,看到了自己那枚滚在角落的红色头盔。

她的头盔总是被心细的肖渝擦得又新又亮,看起来是那么神气。

然而那个无微不至的爱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最初,她并不相信,只觉得这就是一场噩梦,而她也总会从这场梦中醒来。可伴随着身上越捏越多的淤青,叹气连连的爷爷,还有日日哭丧着脸陪着她的安妮,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醒不过来了。

她毫无防备地失去了肖渝。

姚期期的心冷透了。

或许这样的形容并不贴切,她的心像是坠进绞肉机中的馅,像是车祸现场洒得处处都是的稀奶油,破碎得不成形状,并且丧失了一切感知力。

摧毁一个人精神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具有毁灭性的,则莫过于心中乌托邦的幻灭。

一夕之间,她丧失了生活的动力,切骨的痛更是让她无法进行任何有效思考。

她从来都是那么的孤单。

可就当她已经麻木地习惯了自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命运却为她迂回带来了给予无尽温暖的肖渝。这么多年,她只遇见过他一个能让她心动且全然卸下心防的人,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确认,肖渝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然而通往地狱的路原来竟是由美好的愿望铺就而成。

如果一早就知道会失去一切,她还会勇敢地去开始吗?

姚期期无数次想要爆发出惨烈的哭喊,把命运所安排的这一切荒诞与不公统统宣泄而出,可却又怕吓到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爷爷。她不能把垂暮的爷爷一起拖曳于水火,于是只能像屏息将所有哭喊都咽回肚子,把自己的嘴唇硬生生地咬得鲜血淋漓,恍若憋回呼之欲出的呕吐之意。

更为可怖的是,姚期期坚信肖渝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她本来就不喜欢过生日,如今更觉得自己的出生像是一场灾难,她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从得知噩耗的刹那,她时常心悸到喘不上气,更是间歇性发颤到无法入眠,甚至在参加肖渝追悼会的那天,当她看到遗像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时,她居然瞬间丧失了所有听觉。

世界顿时陷入了无边寂静。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她却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这虚妄的世界中已经没有一句她想要听的话。

她无惧旁人的面面相觑,径直地走近水晶棺前。

灯光是暖色的,只见她的爱人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了素白的花丛中。

“哥哥,醒一醒,我给你带橘子来了……”她极小声地对着他说道。

微颤的手指意欲触碰,却又怕弄疼了他。在缩回手的瞬间,她忽而惊惶地想到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融为灰烬,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今生今世,再也无法与她相见相守。

姚期期眼前发黑,虽生犹死。

这一刻,她好想带他走,或是能陪他一起走。

可她却一时都不知该求谁。

她捏紧手中的橘子,徐徐抬起头,费力地望着此刻追悼会中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她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和肖渝爱了那么久,却从不熟悉周围这些老老少少的身影。就连从前在照片中不止一次见过的肖渝父母,此刻也对她怒目而视,看起来和照片中的慈眉善目很不一样。

突然有一个的身影向她猛地冲来。

那是一个身材圆润的年轻女人,眉毛很黑,嘴唇却发白,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是发涨的鱼泡。她双腮发颤,声带抖动,嘴巴却不忘吃力地一张一合,像夏天的知了般鸣个不停。只不过,她的嘴巴越吧唧情绪仿佛越激动昂扬,甚至到后面还伸手推搡起了自己。

姚期期没有回答,也不曾躲开。她的眼睛里空荡荡的,像个木头人一样等待着这个陌生人把想说的话说完,想做的事做完。

尽管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只是她纹丝不动的沉默似乎惹恼了对方。没过多久,对方便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橘子,狠狠踩烂,继而恶狠狠地像拔萝卜似的拔起了她的头发。尽管有人开始上前拦着,可期期依旧被这忽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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