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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1 / 2)

莫清歌将她身子扶住,出声安慰:“莫怕莫怕,不是活人。”

这面墙上是一张大大的画像,画中人有真人一般大小,玉一般肌肤,花一般容貌,白衫飘飘,宛然是个谪仙的出尘模样,正对着云橙拈花微笑,眉目如生。

云橙这时也回过神来,笑道:“这人活着的时候好几次要了我的命,如今一张画像也差点吓死我。端的厉害。”

云橙低声对蓝惊风说:“蓝二哥,这杜鹃……王三官的死讯,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因是在皇宫之中,诸多不便,你莫要怪我。”

蓝惊风点头:“这个自然,后来清儿告诉了我,也是一样的。”

云橙又道:“他临死之前,依然惦念着你,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蓝惊风又连连点头:“这个自然,三官儿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人,都是被他爹害了。”

云橙听了大不以为然,王三官其人,若说生的相貌美,人聪明,本事大,这都不假,然而天生的心机深重,奸滑莫测,“很好很好”四个字,也就蓝惊风说得出口。

看着蓝惊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煞有介事的样子,云橙忽然好奇:“二哥,这些年,你是不是很想念他?”

蓝惊风没有接云橙的话,却问莫清歌:“清儿,你刚才怎么呲牙瞪眼的?是哪里不舒服了?”

本来莫清歌紧紧跟在云橙身后,一直在拼命给蓝惊风打眼色。

原因是,这些年,蓝惊风给莫清歌治伤,欺负他不能动弹反抗不得,各种恶心的东西全往他身上招呼,毒虫的唾液,蟒蛇的血,什么没给他喝过,泡过?如今跟云橙一见面,他别的不聊,偏生滔滔不绝跟云橙聊如何治伤的事,他生怕云橙因此嫌弃他,因此拼命打眼色。

奈何蓝惊风聊得兴起,对他一直视而不见,二人好容易话题从治伤转到了王三官身上,莫清歌刚松下一口气,蓝惊风却忽然问他,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厨房里辣椒太呛,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看着莫清歌匆匆离去的背影,云橙用力吸了吸鼻子,并没有什么呛人的气味,她正在莫名其妙,听得蓝惊风在她身后说:“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啊……对,你问我是不是很想念三官儿。不错,起初我是很想念他,后来渐渐的也习惯了,反正他生前的时候也是神出鬼没,我也不大能见得到他。我每年都给他画一幅新的画像。”

云橙又转过身来看着王三官的画像,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建文帝的财宝,没有王世雄的贪心,王三官活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又听得蓝惊风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样子就好像活在了我的心里,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褪色。”

其时天色已晚,整间屋子笼罩在金红柔和的夕阳余晖之中,蓝惊风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一种温柔之意,云橙正同他一起陷入伤感之中,蓝惊风突然话锋一转:“这么多年,清儿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意,若果不是一直惦念着你,他未必能活到现在……”

云橙正觉得哪里不对,自己与莫清歌怎么能同王三官蓝惊风比到一起,蓝惊风出语更加惊人:“现在好了,今日便成亲,今晚便洞房,生出一个和清儿一样漂亮的闺女,给我做儿媳妇。”

云橙大吃一惊:“成……亲?成什么亲?谁成亲?”

蓝惊风微笑:“自然是你和清儿成亲了,还能有谁?”

云橙更是吃惊:“为什么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蓝惊风笑得十分开心:“清儿也不知道,是我和凌大哥商量的,反正准备了好些酒菜给你接风洗尘,大家饮酒热闹一番,还不如把亲事就办了,择日不如撞日嘛。”

虽然云橙着实有些心花怒放,却也知道照例要忸怩推脱一番:“这……我嫁妆还没来得及准备呢。”

蓝惊风却哈哈笑了起来:“这你可错了。现在你是金取门唯一的传人,天下的藏宝等于都是你的囊中物,你盗门同行谁争得过你?清儿娶了你,如同娶了一座金山,你还要现备什么嫁妆?”

云橙一听,蓝惊风此话甚是有理,便随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莫清歌在门外一探头,喊了一声:“开饭了!”

蓝惊风和云橙一起出来,莫清歌却远远地跑在了前面,一溜烟不见了。斜刺里两个中年妇人笑嘻嘻地拦住了云橙。

蓝惊风笑嘻嘻介绍,这是凌大嫂,这是蓝二嫂子,云橙招呼了两声,便被两个嫂子拉到她们的卧房,装扮起来。

贵重的饰物没有,艳色绒花也颇有几朵,插在云橙鬓边,与那赤金八宝大凤钗交相辉映,立刻显得喜气洋洋。

胭脂水粉细细擦到脸上,云橙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迟了许多年,但依稀正是自己幼时憧憬过的新嫁娘模样,她在镜中隐隐看到了一个黑胡子老头笑眉笑眼的模样,还有一张严肃沉默的大长脸,那是她爹云雀和她哥江河,来看她出嫁的样子了。

泪花就要从眼中涌出来,她轻轻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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