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喂你吃，还是——”
铃铛直接把冰碗夺了过来，小兽护食一样猫视眈眈地盯着他：“你离我的刨冰远点！”
李承鄞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铃铛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大勺冰，鲜甜冰凉、奶香浓郁，她高兴地眯起眼睛，脚丫一晃一晃地，发出一声长长地“唔——”。
这种东西，也就第一口好吃，吃第二口的时候，嘴巴就冻木了，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就是冰牙又冻嘴。她只吃了尖尖，就感觉兴致缺缺，索性让人撤了刨冰，送碗热水上来给她暖暖胃。
李承鄞看着冰碗被撤下去，有点茫然。哭闹了两天，一口就哄好了？
那边，铃铛已经贴着他躺下了，她枕着李承鄞的胳膊，耍赖皮一样跟他说话：“阿穆说不好吃，阿穆说不吃了！”
李承鄞问：“阿穆还没出生呢，你怎么知道阿穆不喜欢？”
“我想吃就是阿穆想，”铃铛倒是理直气壮，“这叫母子连心！”
好好好，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反正她也没多吃，阿穆还不至于因为一口冰流产。就在这时候，铃铛软软地贴在了李承鄞身上。她怀了孩子之后长胖了许多，体温也升高不少，此时被李承鄞搂在怀里，软乎乎热烘烘的，抱在怀里手感反而比以前好了许多。
他正准备说一两句俏皮话，忽然听到铃铛叫他。他把头低下去，嘴唇却碰到一个冰凉凉、湿漉漉、软乎乎的东西。
“嗯……李承鄞……”
“嗯？”
“你也……不是那么坏嘛……”
她叫着李承鄞的名字，就像细细的猫叫：“李承鄞……”
李承鄞把手指按在她嘴上：“再忍忍，出了月子就可以了。”
铃铛的眼尾都红透了，她细细地叫着，央求李承鄞：“我好难受……好胀……阿穆一定吃不完的，我求求你了李承鄞……”
李承鄞也忍得难受，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滴滴掉在铃铛颈窝。李承鄞擦了擦汗，亲吻她的眼睛，努力把沙哑的声音放得更温柔：“为了阿穆，我们都忍一忍。”
“阿穆真是个坏孩子，还未出世就这样折腾爹娘。”铃铛闭了闭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脆弱地冲李承鄞一笑：“没事的，我能忍的。你不帮我，也是可以的，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明知道铃铛是在勾他，李承鄞还是立刻溃不成军。可是铃铛却享受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也不管李承鄞被她弄得头发都湿了，脸上的水顺着脸往下淌，干脆一脚把李承鄞踹了下去。
如果不是她如今已经快到了孕晚期，肚子已经大得很明显了，李承鄞绝对会让她知道这么挑衅自己是什么下场。
他无可奈何地去了净房，重新梳洗，擦着头发回到寝殿，殿内已经换了干净的被褥，铃铛也窝在床上睡着了。
李承鄞站在床边，看她睡得不怎么踏实，翻来覆去的，却下意识记得翻身的时候先把肚子抱过去，然后慢慢翻动，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眼见铃铛又要翻动，他伸手扶了一把，却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手，忽然猛地踢了一脚，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肚子突出来老高。哪怕不是第一次被踢，李承鄞仍然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才给铃铛掖了掖被子，换了一条干帕子绞头发。
罢了，她爱折腾，就随她折腾吧。每天被阿穆这样踢来踢去，换成谁都会觉得不舒服。谁让这是在给他怀孩子。
想到这里，李承鄞又叹了口气。
孕晚期了，铃铛随时都会发动了。
不管想不想面对，他们都要面对这最后一步——她有力气生吗？
翌日仍是大雪，珞熙本来说要来承仪殿陪铃铛，可是太妃那边到底没敢叫她过来。她和裴照成亲之后，第二个月就诊出了身孕，如今正在宫里，就住在母妃身边待产。再算上虽然出了家，但是皇家寺庙仍在宫里的永宁，小姐妹经常聚一聚，相互分享一下心事，交流交流孕期的注意事项，李承鄞反而觉得，虽然不太合规矩，但是这样才让承仪殿更有家的感觉。
第二天起来，天气仍是阴沉沉的。
没有阳光，铃铛的兴致也不高。她百无聊赖地帮李承鄞批了一些奏章，心早就飞到了不知道哪里。
她开始担忧起昨天那口冰，会不会对阿穆不好了。
不说别的，万一阿穆生下来就体寒，和她一样怎么办？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鼻子酸得要命，她抓着奏章，努力忍住眼泪——
根本忍不住啊！
她这一哭，把在场的几位宰相吓了一大跳。皇后殿下素来眼光毒辣，难道是他们哪条谏言惹得殿下不快了？
李承鄞连忙放下手中奏章，一叠声追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她只是指着肚子，哭着喊“阿穆”。
这可是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