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方才那画有什么好的,姑娘你若是喜欢那等可怖的画,等咱回府我就为你搜罗些偏门些青口獠牙的鬼神图来!”
“不用了嬷嬷,我不过是随意看看,”晏昭清连忙摆手,又是偷偷眨眼撇了嘴。
那画,当真就那么吓人吗?
晏昭清心叹,好可惜,没能买下它。
而就在她乘着软轿走后不久,郭欢指着自己书画摊上的那张宣纸,整个人激动到尖叫,“我的天爷啊!”
他刚才看的时候可没仔细看,就看见了那荣将二字,如今将宣纸上的字全部看下来,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我郭欢观字观画半载,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如此飘逸的字,字形看似随意洒脱,柔和优美,实则流畅刚硬,特别是那字末端的尾峰,线条勾勒的动向堪称一绝!”
郭欢双手举着宣纸,伸长脖子找人,“方才是哪家小姐啊?”
他在这欢腾的寻人,坊间常来买卖字画的精明富商们一下子凑了过来,“怎么郭欢,今日你收来哪位了不得的画家高作了?”
“让我也瞧瞧,上次要不是你小子巧舌如簧,我是不愿意花那三百两银子买何画家的《秋草冷烟图》。”
“诶,你也收了何画家的画作?”有人问。
“我收的何宽约何画家的画作,你是?”
“嗨,我收了他儿子的,要我说还是他爹的画画得好!”
富商们一个个热闹的凑过去,瞧了郭欢手中字之后均是一脸震惊,更有嘴里不停念着双肆荣将的人。
其中有过见识的老主顾最先回过神,他拍拍郭欢的肩膀问,“你小子运气不错嘛!”
“今儿是城中哪位老才子到你这里赠了墨宝,”他双眼展露精光,一脸迫不及待,“什么时候上画市?”
“这字我瞧着没千金怕是下不来。”
他说完便有人反驳,“什么千金,张恩侯你最近鲜少来坊间画市你可不知道,现在好字难求啊!我瞧着怕是要近万金了。”
张恩侯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字,哪里会随这些贼精贼精的家伙抬价,“你们少来,按着坊间画市规矩来,它字再漂亮那也不能这么金贵!”
有人看出来门道,放声提醒他,“张恩侯你再仔细瞧瞧,这纸上的字可若是配上定安将军戎装图呢?”
“配什么配,一纸好字贴上定安将军那比鬼神吓人的画作干什么用?要我说聂还书近来画作卖不出去就是因为他画了这不该画的东西。”
等他说完,仔细瞧着郭欢手中的字,再随意瞥了眼挂在他书画摊上充当门神的画作,双眼陡然瞪圆,急的直扣手,“这这这!”
“这怎么给配上了!!!”
不仅是配上了,更配得天衣无缝,双肆可不就是指定安将军手中双刀嘛,挥刀斩敌不顾一起的勇将,自然堪称得上双肆荣将啊!
有人惊叹,“你们别光盯着那题看,这诗写得也是一绝。”
“郭欢你发什么呆,快说,这是哪位写的?”
“就是,你哭着一张脸做甚,说话呀!”
张恩侯捶胸顿足了,想要啊,怎么偏偏和画作如此搭配,当真要近万金了!
“是谁落的字?”有人追着问。
谁知郭欢双手捧着那张宣纸,哭得可谓是歇斯底里,“哎呦喂,我郭欢看走了眼,将那位小姐给气走,没问到名讳啊!”
“混账!”张恩侯气的上了手,他这辈子就指着字画过活了,运气好到爆棚才遇上这字写到他心坎里的人,“好你个郭欢,平日里精明的不行,今日倒是白长了一双眼,当真是要气死我!”
突然他反应了过来,“等会儿,照你这么说,还是你看着人亲笔所写?!”
人群里传来惊呼,“难怪宣纸上的墨看着还有些没干透。”
郭欢心里这个难受,比他丢了银子还难受,自己怎么就看走眼,没留住人呢!
张恩侯一直在打字画的主意,思绪转悠想得飞快,他立马拉住郭欢的手,一下子谄媚至极,“卖给我罢……我就不计较什么了,半个家底怎么样?我都掏给你。”
“像以往我府里收着的阮太傅所有画作均匀给你,郭欢你就将这纸和画作……不对,单单将这纸好字赠我便好!”张恩侯心里有数,知道画作加上字那价格就不一样了,所以他单单求字。
“诶,张恩侯,虽说你女儿是咱燕端太子妃,你日后可能是国丈,但你别想乱咱们画市规矩,咱们历来是由书画伢侩交易画作文字,这纸好字你且等等,价高者得!”
“就是,你府里有阮太傅的画作,我也有,再怎么厉害的东西放在这纸好字面前就是些不足轻重的玩意儿。”
张恩侯脸上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想拿自己身份压人,可城中的这群精明家伙那是一点也没给他面子。
郭欢听着传进耳朵里话,心如刀割,心里那个憋屈哟!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