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晏昭清会如此反应。
轿子一落,宋嬷嬷扶着晏老太太赶过来,老太太瞧着中气十足,紧接着又是嚎了一嗓子“昭清呐,你快些跟祖奶奶我回府,同你爹爹认错,磕个头便好,祖奶奶保你。”
“有祖奶奶在,我看族谱上谁敢划掉咱心肝儿的名字!”
【滚啊!什么玩意儿,还想让她去道歉?】
【服了,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家伙,老太太偏心都偏外太空了,自己儿子做的事烂成那样子了不讲半句不好,这会儿倒是会做人,要求没错的孙儿去道歉?离谱!】
【晏昭清你最好清醒一点,站你面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送来的可是鸿门宴套餐!你要是去了就回不来了。】
近来也算是见惯了风浪,晏昭清神态自若,她冷静道,“不知祖奶奶所言何意?昨日之后,我同哥哥便不再和晏国公府有关系,哪里承受得住沈姨娘如今自我屋宅前哭鼻子的模样?更是遭不住祖奶奶这一口一句的亲近。”
“我晏昭清自昨日起便当旁亲旧戚全死绝了,劳请诸位别来同死人争名号。”
“我意已决,你们请回吧,嬷嬷,送客!”
随着晏昭清那清脆嗓音响起,李嬷嬷顷刻锁门,又是从容不迫的从门里端出来一盆水来,她脸上笑容不断,对着晏老太太和沈姨娘就是一泼。
“哎呦喂,诸位都是哪里人呀?作甚总贴在我家屋宅前碍眼,要饭的话,也可去别家问问!我家屋宅庙小不接客,留不下各位尊贵的家伙享用吃食。”
“啊!”冷水爽快的撒在三人身上。
晏老太太一改往常华贵气质,穿着一身素衣,本就是早起着急忙慌赶来的发鬓有些散乱,迎面再挨上这盆凉水,一整个落汤鸡的难看模样。
她震惊了良久,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因晏老太太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拉下老脸亲自接孙儿回府,居然还是吃了瘪。
【晕死,要不骂你这老东西呢!自己偏心袒护没用的儿子就算了,还先入为主要求晏昭清回府向晏国公道歉?搞笑,态度还好意思这么强硬,那怎么不见你让晏康跟晏昭清道歉呢?】
晏老太太将理智彻底抛在脑后,此刻,她气昏了头,身子骨抖得厉害,满脑子对晏昭清的不满。
“昭清,你当真是狠了心要离开我晏国公府?那你便一辈子不要踏进我晏国公府!”
【哎呦呦呦,好了不起嘞!】
【说了半天屁话,人家压根就没想回去好吧……】
而沈姨娘挡在最前面,模样更是凄惨,脸上画着的胭脂水粉糊成一团,斑驳不堪。
她没晏老太太那么淡定,对着晏昭清就是尖声大叫,“晏昭清,你好高的气焰!”
【啧,无能狂怒,你们看着真可怜。】
【哈哈谁让你们大清早来找茬,送你们一盆冷水,就当洗洗脸了!】
无视沈姨娘的尖叫,李嬷嬷仰着脸,心里舒服不已,“叫什么魂,没半点规矩。”
“谁准你直呼我家姑娘名字?”李嬷嬷没客气,照着沈姨娘嘴巴就扇了过去。
“啊!”沈姨娘捂着自己的脸,傻眼,“你你你这奴才,胆敢打我?”
“为何不行?”
李嬷嬷挽起袖子,转了转手腕,“我若想,还敢接着打呢!”
“日后见着我家姑娘,嘴里放尊重些,”李嬷嬷嘚瑟的举着自己拳头,“我现在可不是晏国公府的老婆子,我家姑娘更和晏国公府没了关系,你少来我面前,少来我家姑娘面前耀武扬威,当心你那一口尖牙,我全给你拔了!”
直接推开沈姨娘,李嬷嬷扶着自家姑娘上了软轿,“起轿!”
留下狼狈的三人自风中凌乱,宋嬷嬷什么话都没说,她心里清楚。
这位姑娘以后怕不再是晏国公府能随意欺着,压着的人了。
就在此时,学堂旁侧的别院内,宝心抱着一大堆画卷悄咪咪靠近自家将军,“将军,咱们还要听这坊间热闹多久啊?”
宝心离得远,光听见沈姨娘喊出来的那些尖叫声了,他一整个迷糊,今日将军怎么有空听百姓们闹矛盾,撒泼打骂呢?昨晚喝完酒后不还在为那番邦香的事情发愁嘛?
讲来近日将军行为举止颇为奇怪,摆在院落里的刀枪棍棒是碰都不碰了,一大早就捧着书籍坐院落的三角亭里,背挺得笔直,诵读诗集的声音洪亮,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玉树凌风的文人才子呢!
今天也是,不知为何将军点名道姓要让他去学堂,还一定要他同晏家小姐身边的婢女桂兰问安。
也是在刚刚得知晏家小姐要去书画铺子的消息之后,就立即让他抱着一堆书画出来,说什么要先预习一下?
宝心看着字画就一整个头大,他宁可在跟着自家将军去战场酣畅淋漓的杀敌,也不想瞧这些字画,均是些山啊,树啊,花啊,到底哪里有意思了?
“怎么了?”扇寻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