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柳枝飘,在一众学子的嬉闹声中,晏昭清选定了学堂的第一堂课。
她选的是女红,但因教这课的是位宫中嬷嬷,每月有固定教学时间,近日并不是,所以这堂课临时改成了诗词。
学堂课上,男女并未分开授课,仅是室内摆上了两个巨大屏风,将其隔开。当然根据学子们选课的差异,教御和授课教室均有更改。
与她在鉴赏毛笔赢过云子月的侥幸不同,在学堂课上晏昭清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自己同其他贵女小姐们的差距。
教御口中念出来的诗词,她除却一些曾在府中教御口中听过的寻常诗词,其他的均是不会,更别提自己念,自己写。
但她不气馁,晏昭清相信只要她一步步慢慢向上走,总会追赶上别人,哪怕慢些。
晏昭清从不觉得比别人慢不好,目前像她的步子已经落后他人,那种步步踩稳的节奏反而更适合她。
时辰慢悠悠走,很快第一节课便下课了,教御将手中书籍合上,朝诸位学子道上一句,再会。
因和张意慈,温溪她们选的不是同一节课,所以课后,晏昭清做好笔记,收好自己的本册,想去找温溪她们。
不想却被阮时凉领着一众贵女,来势汹汹的堵在了路上。
“表姐,我瞧你课堂上格外认真,不知课堂记的笔记可否让表妹我瞧瞧呀?”
“我写的字丑,你看不懂的。”晏昭清想到自己鬼画符的字迹有些不好意思。
她实话实说道,“如果你不会,可以明日再找教御请教,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府找自己府中姐妹,或者嬷嬷,姨娘问一下。”
阮时凉冷笑一声,她极其没有礼貌的抢过晏昭清肩膀上的书囊。
晏昭清心中自有设防但没架住她这蛮抢,遭人一推,书囊就到了别人手里。
而阮时凉手一摸到那青白狐裘便眸光一变,面露不爽,她仰着脑袋,直接拧着书囊就将它丢入课堂旁的水池里。
“哎呀,表姐,我一时间没有拿稳,不小心掉了进去。”她说的楚楚动人,“表姐你大我半岁,妹妹我年纪尚小,于情于理表姐你都应当不会怪我吧?”
晏昭清攥紧手中拳头,那里面有扇寻叙给她的字帖,有温溪帮她整理的功课单,有她今日听了一天课努力记下的笔记!
望着慢慢沉入水底的书囊,晏昭清红了眼眶。
她字写的丑,记笔记更是花了比寻常人多两三倍多时间,那均是她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的,哪怕字写得难看。
晏昭清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感到好委屈……
字幕翻涌:
【靠北,什么玩意?】
【她们还搞扎堆欺负人这一套?!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做恶?无耻的家伙。】
【救救,快来个人救救笔记!心梗,刚才晏昭清写了好久,整理到现在太阳都快落下来了。】
【这阮时凉也够能等的,搞霸凌是吧?好想穿进书里扇她……】
晏昭清越想越难受,她颤着声音,大声喊着,“我讨厌你!”
本就生气加上喊得又急,晏昭清猛地还咳嗽了几声,但她宁可忍着这难受,只见她迅速捡起路边的石头,眼泪汪汪对着阮时凉用力打去!
什么表妹……什么狗屁的规矩,什么女子应当文静的约束,净是哄骗她的东西。
谁爱学谁学去,她才不要!
“啊!”阮时凉就是认准晏昭清的软性子,才想着带人来欺负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敢反抗。
她们一个个看着晏昭清手里的尖锐石头吓得不行,这万一被石块划伤脸……
“表……表表姐,你敢!我们均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女……”
晏昭清伤了心,全然不在乎这些,她举起石头,露出白皙薄瘦的手腕,闭着眼朝她们打过去,“勋贵勋贵!单单你们是,我就不是了!”
谁不金贵,她昏了头的坏老爹还是晏国公呢!
这可不是阮时凉预料的场景,她慢慢向后退,突然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哐当摔了一跤,“哎呦!”
她叫喊疼的声音一出,其余贵女们更是慌了手脚,仓皇逃窜。
将她们吓跑,站在人前面前“不畏”的晏昭清便卸下了一身戾气。
她呆愣愣的站了半晌,白嫩手掌里死死握着那块石头,而后“哇”得一声瘫坐在地上,“为什么要丢掉我的书囊!”
“为什么要欺负我……”
躲在树后的扇寻叙沉着脸,松掉了手里的碎石块,但他没有走出来。
他知晓这是需要晏昭清自己面对的事。
他可以护她,却不能时时刻刻挡在晏昭清面前,他扇寻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对晏国公府内的发生的事情也是束手无策。
她不能再如同那温温的乖兔儿一般,不喊疼,不吭声,不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