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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1 / 2)

他就坐在另外一席正中的位置上,大约前面遮掩了半扇屏风,我才没发觉他。

但那样熟悉的声音,我依旧不会错记。

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姿态很是轻松,却没给人丝毫不雅的感觉。

我收起神,他既然是生意人,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正常。

他微笑着替我解围说:“女孩子喝不了那么多酒,若是不计较,我倒是愿意替许老师喝上这一杯如何?”

房间突然就静下来,众人不过是借酒装疯,谁都没傻到会让财神爷不痛快的程度,既然他发话啦,所有人都笑笑,心照不宣地放过了我。

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感谢他公然为我解围。

他对久久立在桌边的我说:“许老师,不介意过来坐吧?”

我慢慢踱过去,转弯时不小心撞到江言的椅子上,我说:“不好意思。”

声音说不出的沮丧。

确实,我实在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这样,如果有一次改变这一切的机会,我会再仔细考虑要不要以这样一种不堪的面貌出现在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面前。

江言意外地站起身,他小声叫:“许愿”

声音小到极点,大概因为喝过酒,他干净的嗓音第一次有了沙哑的质感,如荒漠里浮起的砂砾,划过我的心,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我没有再看他,更没有回话。

因为程诺已经起身,极为体贴地为我在他与旁人之间加了一把座椅。

就这样,我又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有的猜测慢慢向不可思议的八卦的滑过去。

程诺并没过多和我说什么,反而转头问那边的江言:“江指也是本地人?”

“不是,不过我在这里上过学,八年多时间,一直到留学前从没离开过这里。”

八年,我心里念着,似乎经历的每一天都可以随着我数过的数字而变成鲜活的画面,那些也许已经蜕变成黑白色默片的记忆,江言你把它留在了哪里?

江言的眼也在这一刻望向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人竟有些迷蒙,不过好在男人的自控力都很强,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收敛起涣散的目光,淡淡朝程诺方向笑了笑。

程诺心领神会地没有拆穿他刚刚的失神,而是极为直接地问:“江指有没有考虑留下来?”

江言很谨慎地沉思片刻才回答:“正在考虑。”

有人在一旁突然朗声大笑,“还考虑什么?姗姗会留下来担任下一季国际文化节的舞美,你们不正好夫唱妇随?”

夫唱妇随?谁是夫,谁又是妇?

我始终傻笑着旁听众人夸奖那个叫姗姗的女子,她聪明,她美丽,她是国内外举足轻重的作曲大师的独生女儿,她是江言在国外的同窗,或许也是他这些年身边的伴侣。

我的脑子里又一次浮现起那个有着长卷发的女子,那个影像慢慢地立体,比之前真实了许多。

“如果渴了可以喝果汁,红酒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不可以当水喝。”

我茫然地望望身边的程诺,再看看手里已经喝了大半的红酒。

红色的酒化作了告慰我那段无声暗恋的血泪,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没囊没气,可还说借着醉意说:“可我想喝。”

“好,那慢慢喝。”

这一刻的男人像是很熟悉很熟悉,他让我再一次想到了当初的他。

我皱皱眉,不再言语,手里捧着杯子继续把幼稚无知进行到底。

嘴里的酒变得越来越淡,淡如清水,没有了浓郁的味道。

我的眼眯起来,迷迷蒙蒙地看眼前的觥筹交错,纸醉金迷,慢慢这一切都似乎虚幻的没有了印迹。

再睁开眼,周遭都安静了,就只有轻微的响动,我便看见一张脸。

我笑着摇头,一边玩手指一边嘀咕,“呵,这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程诺那家伙?我醉得果然不轻。”

“不会喝酒就别喝!”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安全带我回家。

我朝他张开手臂,样子像是小婴儿在索要抱抱。

程诺无奈地摇头,像对待小宠物一样只是朝我伸出一根手指。

我笑笑,紧紧抓住他的食指,掌心与手指的纠葛,久久的较量在此刻更像是一场不伤皮肉的格斗。

我用力攥住,他用力挣脱,但最后他的手指仍然奇怪地留在我的手掌里,那样的力度并不好控制。

我借力站起身子对他笑,他便也笑,原来这个旧日里被我们当作游戏的小动作谁都没有忘记。

“程诺,我们再喝一杯怎么样?”

“你已经醉了。”

我仰起脸看他,半睁半闭的眼睛不自觉地眨了又眨,睫毛便上下挥动,一度我都以为我会哭了,心里面酸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可最后我竟然笑了,用我剩下的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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