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也喝了不少,但两百多毫升的啤酒,没个二十瓶,她是不会醉的。
又一杯下肚,林啸报复性地也给安弥把酒掺满。
陈聿看着这边的动静,忽然开口:“换个游戏,玩牌,我当庄。”
他拿过一旁的牌,边洗牌边说规则:“每人一张牌,翻一张当底牌,自己再想象一张组合起来最大的牌,女生默认押半杯,男生默认押一杯,不看牌翻倍,要多押举手说。”
跟人示范一遍后,他开始发牌。
安弥不知道他是觉得无聊,还是想帮林啸,把他盯着。
耳边传来林啸的声音:“谢聿哥救我,我不行了。”
安弥看见陈聿扯了扯唇,然后翕动薄唇道:“先别急着谢我。”
说完,他掀起双眸,看向安弥。
下一秒,他视线移向林啸,“林啸,开你。”
蓦地,安弥心头重重一跳。
“聿哥,不是吧,你也搞我,”林啸哭喊道,“我真不行了。”
陈聿毫不留情,“把他牌翻开。”
听陈聿发话,旁边男生立马把林啸的牌翻开扔到了桌子中间,并报牌∶“K大。”
陈聿也把牌扔出来,“顺子。”
林啸输了,而且,陈聿没看牌。
“两杯,给他倒上。”陈聿身子往后一靠。
安弥心跳更重了。
不止是安弥心跳加快,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有好戏看了’的表情。
苏芷伊按捺不住激动,直掐安弥大腿,悄悄低声喊着:“我靠我靠,陈聿帅死了!”
安弥面色平静,看不出来心跳紊乱。
那边,陈聿继续发牌,这回只用发他自己的和林啸的。
“林啸,开你。”又是不看牌就直接开。
林啸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聿哥,求你别搞我了。”
陈聿只说:“开牌。”
牌翻出来,还是林啸输,又是两杯酒。
不到五分钟,喝四杯酒,林啸肚子涨得不行,他捂着肚子连连求饶,然而下局,陈聿接着开他,像要把他往死里整。
后面,陈聿开始看牌,赢面更大。
又输了好几把后,林啸都想给陈聿跪下了,“聿哥,我错了,我真喝不下了。”
见他不肯喝,陈聿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灌他。”
他话音一落,立马有两个男生站起来,把林啸按住,用力捏住他脸让他合不上嘴,拿起酒瓶直接往里灌。
林啸被灌得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嘴里像来不及吞酒被呛住般发出嚇嚇怪声。
那场面,可以用吓人来形容,像早年香港那边的犯罪片里才会出现的一幕。
这时候,在场的人不再是一副看戏的表情,都暗自捏了一把汗,庆幸惹到陈聿的不是自己。
被灌完酒的林啸抱着垃圾桶狂吐,陈聿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继续发牌。
他似乎并不以捉弄人为乐,但这样的人才更可怕。
安弥看着他,摸不透,他到底算好,还是坏。
“我去上个卫生间。”安弥跟苏芷伊说了声,起身离座。
安弥习惯先洗手再上卫生间,洗手池的水流声很大,像那夜忽然而至的暴雨,不由自主地,脑海里浮现关于那个雨夜的画面,被雨水模糊的街道,浸染的霓虹,光影陆离间摇晃的树叶,以及,在大雨滂沱中拉着她奔跑的陈聿。
她还能清晰的记得,雨水是如何打湿了他的发,再如何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折角分明的下颌,突出的喉结,滑落,而后,她的心脏如何跳动。
似是重回那场雨中,她感到心跳一如那时般剧烈,她情不自禁抬起手按压至胸口,手上冰凉的水透过上衣面料触及肌肤,倏地,她回神。
她忙忙将手拿开,关掉水龙头,再抽出纸巾立在洗手池前擦手,镜子里映出的那双眼仍有些许失神,直到,镜子里掠过一道身影,她闻到一阵淡淡烟草味与雪松、木苔混合的气息,方才回忆里的那个人来到现实,就在她身侧。
出于下意识,安弥转头看向他。
陈聿低头洗着手,没看她,但知道她在看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今天你喝的不少。”
安弥当然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没离开洗手池,表情淡淡地回道:“还好。”
洗完手,陈聿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然后才缓缓转身,对上安弥的视线,“你是女生,在外面该少喝点。”
“性别歧视?”安弥脱口而出。
陈聿轻笑,“怕你吃亏。”
接着,他头微仰,问她:“你还看不惯谁?”
安弥不明所以。
他补充道:“我替你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