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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1 / 3)

前朝末年,哀帝昏聩,中原藩镇割据,战火四起。

河东柴氏兴,于晋阳起兵南下克汴梁,改汴梁为国都东京,国号大周,天下归附。

因高祖元后王氏乃巾帼女子,曾率部曲一举歼灭北伐的敌军而天下知,遂大周立国后女子的地位水涨船高。

女子同男子一样可读书考取功名、为国尽忠,故历经几朝,女子读书已是必行的国策。

今上乃明帝的长女,她自幼被立为皇储,明帝崩逝后登基为帝,年号永延,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朝野。

永延十六年春。

春色将阑,一霎细雨洒落在檐前的庭院中,江宁城仿佛皆笼罩在了朦胧似雾的烟雨中。

季蕴悄悄推窗,窗外微寒的风瞬间就吹了进来。

她面容清秀,梳着双蟠髻,一双细长的峨眉如画,肤白如脂,内穿官绿色的一片式抹胸,搭配白色的窄袖短袖,外穿水色的短袖褙子,下身则是白色的三裥裙,衬得她风姿素雅。

她独自倚在疏窗前,望极春愁,心中已是惆怅万分。

窗外雨声淅沥,雾气缭绕,雨水落在了幽然孤寂的玉兰花上,想必待到玉兰凋谢之际,她已离开江宁了。

季蕴考入江宁府的崇正书院,现逾过三年,师从本朝的青一先生秦观止。

他是江左最负盛名的文学大家,出身于江左名门秦氏,年少登科及第,名震东京府,后毅然辞官,归江宁,聘为崇正书院首席教习先生。

不过秦观止他一贯瞧不上她,自与他初次见面便可知,他甚至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不留情面地批判她,觉得她的文采不入眼,令她异常难堪。

季蕴性喜静,一方面是她当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遂竭力忍耐,另一方面她之所以考入崇正书院是仰慕青一先生。

初时她心存懊恼,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令秦观止不喜。

可直到一年多前,那天季蕴独自去寻秦观止,却未料到他人竟不在青园,她便只好打道回府。

走至书院的半山亭附近时,她瞧见了秦观止颀长的身影,他的面容不甚分明,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迈的学究,他们二人似乎在交谈着。

季蕴不想打搅他们,就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时,她突然闻见秦观止竟念出了她的名字。

她登时怔在原地,心如打鼓一般,便避在墙后偷听着。

周遭安静了一瞬。

秦观止却笑道:“季蕴文采不及何毓出众,生性懦弱敏感,这暂且不提,她的观点一向是有失偏颇,不能够委婉温和,可见是个不堪事的。”

她亲耳闻见秦观止的话后,脸色瞬间白了,心像是沉入了谷底似的。

原来在秦观止眼中,她竟是如此不堪。

这一刻,季蕴才恍然大悟,不是她做得不好,而是秦观止不喜她。

那天过后,她心中已是失望了,对他不再像从前那般讨好,故疏远了他。

季蕴回过神来时望着疏窗外的雨景,叹了一口气后,微觉轻凉,便伸手阖上疏窗。

几步走至桌案处,她拿起纸张瞧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已经干涸了。

现下她着实不想看令人头疼的文章,便负气般将纸扔回了原处。

“叩叩叩”。

门外却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响。

“是谁?”季蕴闻声,疑惑地询问。

“蕴娘,是我。”同窗何毓轻细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季蕴步履盈盈地走至门口,打开门便见何毓。

何毓面容秀美,她梳着包髻,几朵缠花点缀其中,内穿岱赭色的直领对襟短衫,外穿青骊色的直领对襟长衫,下身则是螺青色的百迭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的气息,令人心生好感。

“临臻,有何事?”季蕴笑问。

“我适才途经师父的住处,他命我喊你过去一趟。”何毓站在廊下,见了季蕴便弯着眼睛地讲道。

季蕴登时一惊,拉住何毓的衣袖,忙问道:“师父可有透露要我去做甚?”

何毓微顿,随即摇摇头。

季蕴心里实在是怵秦观止,除了上课时,其余闲暇时间皆躲在自己的屋内偷懒。

也许是她疏远了秦观止,叫他发觉了,还曾派遣书童来瞧她,被她一番胡乱搪塞过去后,他倒也不再过问了。

如今再过半月,季蕴就要离开书院,她心下知晓这是躲不过去了,便只好扯起嘴角,对着何毓勉强地笑道:“我知晓了,稍后就去。”

何毓笑着颔首,与季蕴话别后,抬脚离开了。

季蕴阖上门后,坐在铜镜前稍微拾掇了一下,因近日书院内暂不开课,她便未穿院内统一的服饰。

若按崇正书院的规定,女弟子须着青白色褙子,男弟子则须着青白色襕衫。

待她拾掇毕,万般无奈地朝着秦观止所在的青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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