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也曾遇到过待他好的人,六岁前是母亲,十八岁后是惠的妈妈,以及支撑着他度过整个灰暗童年的她。
在那个吃人的家族里,因为生下毫无咒力的禅院甚尔,母亲从来就没受过待见,甚至到死那个冷血的男人也没出现过一次。
母亲走后,唯一护着他的人也消失了,毫无咒力的禅院甚尔在他们眼里就是废物、败类一样的存在,劈头盖脸的辱骂,拳打脚踢的伺候,为了填饱肚子他只能卑微的如同蝼蚁一样下跪乞讨,在这所谓的家中,他连呼吸仿佛都是错误的。
八岁生日那天对于甚尔来说是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他被所谓的兄长带去了禅院一族专门惩戒罪人的密室,此时的他已经习惯了同龄人的欺辱,也深知求饶只会滋长他们心中施暴的欲念。
禅院甚尔一声不吭的承受着他们的拳脚,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咒灵的追逐撕咬,他并没有反抗,因为在他眼里死掉都要比在这个地方生存来的舒服。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母亲凄惨的结局,冷漠的嘲笑至今都回荡在耳边,是啊,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亡,他们只会窃笑着,自豪着为禅院家除去了一个祸害。
而他,不能让他们如愿。
从密室出来后禅院甚尔仿佛像变了个人,无论是偷,是骗,是乞讨,是挨打,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并换取他需要的,只要能活下去,付出什么也无所谓。
十八岁那年,全族人都去了五条家那个六眼小子的家中,一睹将来会颠覆整个咒术界的尊容,他也去看了,与街上乱跑的小鬼并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在自己站在他身后时被察觉了,让他有些吃惊。
小鬼被族人簇拥着去了前厅,与自己被踩到烂泥里的人生相比,真是耀眼的让人感到恶心。
趁所有人都去欣赏六眼小鬼的尊容,禅院甚尔如往常一样在人群里搜寻着留存在记忆深处的身影,却依旧一无所获。
他摸着嘴角的疤痕,坚信着那场记忆不是梦,像她那样毫无芥蒂接纳自己的人,也许跟他一样不愿生活在这迂腐的咒术世家中。
前厅传来了嘈杂的起哄声与谄媚声,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向反方向走去,犯不着站在那群人中间被当成“猴子”一样“欣赏”。
院内的竹节超出了围墙,盘旋的飞鸟在空中翱翔。
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