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特助明白事关太太,兹事体大,立刻将查到的资料递给许斯言。
“许总,夏卫平的助理在出事前曾经收到过一笔大额转账,并且在上周就已从夏氏离职,看来这事的确和夏卫平脱不了干系。不过,资料显示,夏卫平在事发时正在公司,并且有监控证明,所以警方只能例行询问。加上肇事司机一口咬死自己是路怒症导致一时情绪失控才会有此举动,所以……”
沈特助战战兢兢地瞄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只见他目光落在资料上随意地点了某处,语气却是与之相反的阴鸷狠戾。
“夏卫平的助理,有个白血病的儿子?”
沈特助的眉心一跳,知道许总这是要从肇事司机的儿子入手了。
“是,他儿子在半年前被查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一直在医院治疗,但效果不大……”
“告诉他,如果想让他儿子成功拿到配对骨髓进行移植,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否则,他儿子一辈子都等不来合适的机会,真以为有了手术费用就够了?孰轻孰重,让他自己选。”
了解的人都知道,许斯言这回是真动怒了。在他心里,夏安杳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他又会变回那个冷漠无情的许总。
许斯言抽出一根烟正欲放到嘴边,想到了什么又放了下来,置于在鼻息闻了闻,语气淡得不像话。
“夏卫平的那些资料,整理好了就一并交给经侦吧。”
数罪并罚,夏卫平怕是要在牢里待到白发苍苍。
夏安杳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太安稳,各种混乱的片段钻入梦境却又模糊不清。
公园草坪的长椅上,俊朗的少年低着头,沉默不语,周身清冷压抑。有女孩试探着想靠近,但他的目光太过森冷,终究还是选择离去。
小安杳坐在另一侧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等着不远处在冰激凌车排队的外公。
梦境里的外公好像还没这么老,白头发也没这么多。夏安杳想伸手抱一抱外公,唰一下,眼前的小安杳跳下秋千,犹豫片刻,拿起地上的蛋糕纸袋,冲着长椅上的少年跑过去。
“哥哥,你不开心吗?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家人呢?”
小姑娘穿着公主裙,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稚嫩,像是停在枝头刚出生的小百灵鸟。
少年抬起头,眼神冷漠地审视她,然而那句“滚”还是没说出口,这反而让小姑娘越来越勇。
她自来熟地坐到长椅另一侧,摇了摇手中的纸袋,“哥哥,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巧克力蛋糕,外公刚给我买的,平时妈妈都不让我多吃。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巧克力蛋糕,可美味了!你好像心情有点糟糕呢。”
少年依旧没有理她,小姑娘索性打开蛋糕,自顾自地在他面前吃了起来。
“真的不要吃吗?那我就先品尝啦!”
小姑娘吃相很好,但是嘴角还是沾到了细碎的巧克力酱,少年淡漠的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喂,小孩,你大人呢?”
小安杳有些惊讶地长大了嘴,“哥哥,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她指了指不远处排长队的冰激凌车,“哝,今天外公带我出来玩,他在那儿呢。”
许斯言漫不经心地瞧了眼人群,也不知道她在指谁,反正他也不感兴趣。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难掩落寞,叮嘱了眼前的小姑娘一句,“乖乖呆着别乱跑,不然走丢了家人会担心。”
小姑娘晃了晃手中的塑料甜品勺,“不会,我很乖的,哥哥,你是走丢了吗?”
面前的少年下颚线条收紧,沉吟不语。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巨大的痛苦。
“我弟弟丢了。”
小安杳顿了顿,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位哥哥一定很难过,需要自己的安慰。她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
“哥哥,我替你拜过菩萨了,菩萨心善,一定会把你弟弟带回来的。”
“是吗?”
“嗯!”小姑娘在长椅上挪动,逐渐靠近少年,“哥哥,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你看,我耳朵后面有一个心形胎记,我拿镜子看过,是红色的呢!妈妈说了,这是上辈子爱我的人留下的印记,等我长大了要来找我的。”
许斯言将视线落在小姑娘白皙的耳朵上,阳光打下来,细小的茸毛闪着光。耳后,一个小巧的红色胎记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他轻笑一声,还真是心形。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杳杳,哥哥呢?”
“瑶瑶?记住了,我叫许斯言。”
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记住,眼神越过他望着冰激凌车,突然绽放笑脸,“斯言哥哥再见,我外公回来啦!对了,还有一半的巧克力蛋糕留给你啦,不用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蹦蹦跳跳离开了。
许斯言瞥了眼身侧那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