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杳翻来覆去整夜睡不好,梦里都是看不见的迷雾,无论怎么努力,她就是无法逃脱。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下楼的时候便听到大伯正和外公说话的声音。
“这几年夏氏年年亏空您不是不知道,现如今这么大个烂摊子,谁去收拾?我们只能靠城南那块地才能回一点血了,但许氏是什么人?他许斯言看上的东西,我们怎么抢得过?”
夏老将手撑在拐杖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这个老人亲自跟他谈谈,总归还是有点薄面。”
“外公,我去跟那位许总谈吧。” 外公已经这么大岁数,本就渐渐退出商场,又刚失去了唯一女儿,夏安杳实在不忍心再让他操心。
“安杳?哎,让安杳过去或许是个好办法,她和许斯言不是还有过娃娃亲吗?有这层关系在,还是有优势的,再说我们安杳长这么漂亮。”夏卫平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夏安杳,在他眼里,她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
“胡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外孙女还轮不到出卖色相。”外公眉头紧锁,气得将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外公,您相信我,让我试试。”夏安杳穿着睡衣,未施粉黛的一张素脸由于睡眠不足透着疲惫娇弱,但声音却冷得像是冬日寒冰,坚决无比。
第二天的葬礼,许斯言本该与父母一起出席,但由于一场实在无法推迟的跨国会议,他只能派沈飞将父母送去墓园。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萧瑟的风夹杂着纷纷扬扬的雨滴从城市上空跌落,浸湿了墓园的小路。一行人身着黑衣撑着黑伞,如同这灰暗无比的天,站在夏安杳母亲的墓前哀悼。
“安杳,节哀顺变。”许母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抱了抱。
“谢谢阿姨。”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个个陆续离去,大伯推着外公的轮椅也先行上了车,只剩下夏安杳还站在原地。
她蹲下来将手中的白色花束轻放在墓前,抬头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母亲正对着自己温柔地笑。
冷风裹着雨丝落在她肩上,她那双浸在泪水中的黑眸带着悲伤,继而扯出一个微笑。
“妈妈,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放心。” 语毕,强撑了一路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划过脸颊坠入雨中。
傍晚,雨过天晴,夏安杳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到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
夏安杳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出来,葬礼过后,她眼前需要处理的大事便是夏氏的资金漏洞。看来大伯口中城南的那块地,必须要通过许氏才能拿到了。以及,那个赫赫有名的许斯言……
夏安杳:「贝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许家人没错吧?」
许恩贝:「你疯了吗?我不姓许还能姓什么?」
夏安杳:「我的意思是,你和许氏什么关系?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跟我提过,但我没放心上。」
许恩贝:「许氏现任ceo许斯言是我哥,一个爷爷的亲堂哥。怎么了?」
夏安杳:「你哥人怎么样?」
许恩贝:「比我二哥还可怕……」
夏安杳:「你二哥又是谁?」
许恩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安杳:「我需要见你哥一面,你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
许恩贝这下又点犯难,她从小到大对这个哥哥怕得要死,要是突然跟他说我有个姐们儿要见你,肯定会被他打包扔出家门。但夏安杳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忙怎么可能不帮。
几日后,她开着载着夏安杳到了z酒店。
“安杳,我打听过了,我哥今天在这里谈事情,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假装偶遇,到时候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趁机说。”
夏安杳有点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这招行得通?”
许恩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太确定。”她又看了眼夏安杳,“不试试怎么知道?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一次不行就再偶遇一次。再不行我直接把你带去许家!”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夏安杳下了车,朝酒店大堂走去。她穿着精致的浅色套裙,柔顺的黑发一侧垂落肩头,另一侧别于耳后,露出白皙秀气的耳朵和珍珠耳饰。脚上是同色系的高跟鞋。如此打扮,灵动温柔,加之她那张脸,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前方电梯打开,紧接着一阵喧闹,几个人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出来。男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一双深眸淡漠无欲,似是对周围的嘈杂毫不在意。
怎么是他???
意大利的那个男人怎么也在这儿???
夏安杳顿时有些慌乱地跑到一旁的沙发上背对着他,祈求不要被发现。又怕错过了传说中的许斯言,惴惴不安不安地转过身,膝盖半跪在沙发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男人的目光突然朝她的方向扫过来,又轻飘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