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换身便装,镜子里的少年清隽舒朗,身姿挺拔,一身读书人的柔弱与风骨。
谁能想到这样的少年居然是个女人。
这身衣服是两年前市间买的旧衣,当时略显宽松,如今过去两年,长了个子也长了肉,穿着正好。
杨仪对镜一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迷倒几个识人不清的少女,甚是满意。
可惜缺把装逼的折扇。
杨仪负手下楼,苏安早已等候良久,一看她精心打扮,竟然比书院大部分学子都要俊郎,也不禁看呆。
杨仪拍拍他的胸脯:“我们走。”
“是,杨公子。”
苏安摸摸被拍过的地方,看到梁公子、马公子,甚至王公子,他都会感到嫉妒,唯独面对杨公子,非但不羡慕,反而向往。
想来是他先认识杨仪的缘故,初相识时,杨仪又瘦又小,过得比他凄惨,所以才格外受他娘的照顾。如今两年过去,杨仪翻身做主,不仅地位提升,学识渊博,人也变得精神俊俏,可书院大部分人依然嘲笑她的过去。每次听到这些,他和他娘都愤愤不平。
“苏安,你觉得我和书院其他学子有什么区别?”
二人走路下山,杨仪一边看风景一边问。
苏安老实道:“杨公子心地善良,不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
“哦?那你是说我和梁山伯一样喽。”
苏安摇头:“不一样,杨公子和梁公子不一样。”
杨仪很是感兴趣:“哪里不一样?”
“梁公子虽然人好,古道热肠,可是他就像是书上说的一板一眼的圣人,我们亲近他,敬佩他,谈起他来赞不绝口,可要说关系,还是和杨公子你近些,也可能是杨公子你做过平民的缘故,和我们同吃同住,后来才搬去书院住,那时我们都为你劝服山长能去读书感到高兴。”
杨仪听得面热,几天前的不愉快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在意了:“原来你这么想,我还以为自从我说出自己出身后,你们都和我疏远了,之前你还会叫我的名字,现在满口都是公子这公子那的。”
“杨公子,毕竟我们身份不同,有些东西必须避讳。”
“你说的不错,有些东西是该避讳。我之前不说出身,也是怕你们避讳,可是后来倒是想开一些,如果一个朋友因为身份有别而疏远,那这个朋友并不值得深交。”
杨仪转头,拍拍苏安的肩:“苏安,那我以朋友的身份同你讲话,你还愿意听吗?”
苏安轻轻点头。
杨仪看着他:“一个人的付出如果得不到回应或者得到了与希望不符的回应,那这个人的人生是不会幸福的。”
苏安眼睛噙泪:“杨公子,你说的我懂,可我就是放不下。”
杨仪无所谓地耸肩:“那就试试呗,男子汉拿的起放的下,苏安,别说你做不到。”
“嗯!杨公子!我一定能做到。”
老鸨热情地招待了两人,一听要赎人,老鸨的笑容登时一垮,冷眼招呼打手想把人赶走。
杨仪一使眼色,苏安趾高气扬地举起手中的箱子在老鸨面前一晃,老鸨眼睛一亮,伸手欲接,却被苏安呸了一声。
苏安故意晃了晃,听着里面金石滚动,而同样的箱子他手中还有两只,夹在腋下。
“现在呢?”
老鸨满脸堆笑:“可以可以,公子请到楼上坐,咱们慢慢谈。”
到了楼上,老鸨面露难色:“这新来的姑娘可是个美人胚子,我们怡红楼将来就指望着她来招客啊。”
“钱都是小事,妈妈,这些够吗?”杨仪挥手,苏安将剩下的箱子一同摆到桌面上,老鸨贪婪地伸手打开,第一只箱子里全是黄金,第二只箱子里都是金银玉石的首饰,而第三只箱子里面却空空荡荡,只有一把匕首。
看老鸨面色陡然发白,杨仪轻笑,拿起匕首抽出半截,招呼老鸨凑近,和她耳语一句,罢了才起身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够了!”
老板面如土色,还不忘收好两只箱子,赶紧把卖身契甩给她。
“那今天这事?”
“妾身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苏安,去领人吧。”
领谷心莲的路上苏安一言不发,因着旁边有青楼的打手,杨仪不便发问,待到谷心莲被人带出,这姑娘依然没反应过来,犹在那些人手中挣扎。
一看到谷心莲,苏安忘记难过,欣喜地叫她名字冲了上去。而谷心莲也惊疑不定,一见是苏安,这骄傲的小姑娘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说你们别哭了,赶紧走吧。”杨仪抱臂道。
“怎么是你?”谷心莲擦掉眼泪恨恨道。
苏安尴尬道:“心莲,别这样说,这次你能出来全是杨公子出力出钱。”
谷心莲冷言相对: